拿到親子鑒定的時候顧長河瞬間狂喜,這幾乎就是直接給了他一個來錢的通道,他隻認為自己費盡心思找自己的親生子真的是賺大了。
他的孩子現在正在別人家裡享受著優渥的生活,那他這個做父親的,怎麽能不沾點光呢?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會不斷的以暴露身份威脅嚴清圓用家裡的錢給他補貼,而當時的嚴清圓也是無法接受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人,顧長河的威脅成功了。
整整一年嚴清圓給了顧長河極其豐富的錢,完全變成了顧長河的提款機,一旦有了錯誤的開頭不能及時糾正錯誤就會越來越嚴重,他自身的壓力越來越大,在心虛和愧疚之中反覆徘徊,精神急轉直下。
當顧瀚海被認回來那天,嚴清圓徹底奔潰,思維和理智全部崩盤,長達一年的壓力瞬間爆發。
嚴清圓想到,那大概就是自己改變的原因之一吧。
理清這其中的條條框框,或許顧瀚海身份的暴露,也和顧長河有關。
嚴清圓深吸一口氣,緩慢的下了車,也是多多少少的做好了心理建設,他知道應該如何用什麽樣的態度去對待顧長河了。
絕對不能和書裡一樣放任顧瀚海的行為,也絕對不能畏懼失去家人,他的一切猶豫,都會導致失敗的重演。
這一次他要將一切全部壓製,斬斷所有可能的導致失敗的分支。
他要求得的是一個完美大結局,他日後要將更完整的嚴家原原本本的交到顧瀚海的手中,在那時,他應該對自己心愛的父母和哥哥們沒有任何的遺憾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很堅強。
即便是顧瀚海這樣的人,也無法擺脫跟狗皮膏藥一樣的黏上來的顧長河,那麽他就要用更加強硬的手段讓顧長河恐懼才行。
從來都沒有做過壞人的嚴家小少爺在這樣的事情其實非常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塑造一個人的恐懼。
然後他問了閆譚:“要怎麽樣才能讓一個人對我從內心上產生恐懼?一想到就害怕的那種。”
當時閆譚從後視鏡中看了他一眼,神色複雜:“小少爺並不適合做這樣的事情,但是如果是小少爺的要求,那麽我可以幫助您。”
“你可以嗎?”嚴清圓問道。
“是的,雖然這樣說不好,但是我恐怕是小少爺身邊最接近恐懼的人了。”
“不是,我是說我讓你這麽做,可以嗎?”嚴清圓到底還是擔心會不會讓閆譚太過為難。
當時的閆譚似乎停了很久,之後才輕聲笑道:“可以,小少爺,可以的。”
像顧長河這樣已經變成了一個老賴的人,單純的威脅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要讓他知道嚴清圓可以直接掌控他的生死,掌控著他的未來和命運,要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真實的恐懼,真實到仿佛已經死亡過一次。
“所以小少爺,你絕對不可以露出任何的膽怯,要對他沒有任何的情感,嗯,就把他當做在你手中可以輕而易舉就能被捏死的螻蟻,要看不起他,蔑視他。”
閆譚在一點一點的教導嚴清圓要怎麽做,如何去做。
“要讓他知道比起被盜竊的東西,您真正厭惡的是他的行為,他做出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打小少爺您的臉面。而您是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小人物讓您不痛快的。”
“你到底是怎麽才敢在我的手中偷走我的東西,是誰給你的膽子?”
嚴清圓故意壓低了聲線,少年期略顯清亮的嗓音居然帶出了幾絲喑啞,在一片寂靜的黑夜,連路燈都影影綽綽的地方,顧長河沒有任何安全感,明明踩著地面,卻仿佛腳下就是深淵。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這次能不能放過我,我只是一時之間鬼迷心竅,我真的不敢了。”
顧長河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了,面前的少年看起來和上一次很不一樣,他明顯帶著惡意的聲音和冰冷的眼神都讓顧長河雙腿打顫。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此時,嚴清圓輕輕地上前走了一步,顧長河因為他的步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然而顧長河的腳後跟突然被巨大的力道狠狠的踢了下,不知道什麽時候閃到身後的男人直接讓他不得已躺在了地面上,與此同時,嚴清圓乾脆一腳踩在了顧長河的手腕上。
腳下傳來的奇怪觸感讓嚴清圓的頭髮倒豎,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多麽大逆不道的事情,內心都撕裂了。
他居然用腳踩了他的親生父親,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的!
可是如果現在露出了哪怕一絲怯色,閆譚讓其他人努力營造出來的氣氛就功虧一簣了。
“踩他,踩什麽地方都可以,要讓他明白對小少爺您來說他不過是可以隨便踐踏的對象,再怎麽欺軟怕硬的人在面對被踩在腳下的憋屈都不會忘記。”閆譚的話不斷的在嚴清圓的腦海中刷頻。
嚴清圓知道這是策略,可再這麽下去,他要先崩潰了。
嚴家小少爺硬著頭皮,實際上眼前已經陣陣發黑,心中祈禱著快點結束。
嚴清圓用手機抬起了顧長河的下巴,讓他仰視自己。
嚴家小少爺輕聲說道:“如果隨便什麽人都能隨便碰我的東西,我還有什麽臉面活在嚴家,可惜殺人犯法,不然……”
嚴清圓說著,乾乾的笑了一聲,他實在是沒辦法給自己的聲音加上愉悅的笑聲了,可偏偏這樣乾巴巴的笑聲卻讓少年的音調更加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