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嚴清圓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
可是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嚴清圓通過自己的努力在改變這個家,他想要家庭和睦幸福。
而他所做的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
嚴澤清在冷靜之後最終還是承認了是他們沒能守護好嚴清圓,而是那個孩子在守護著他們。
嚴澤水看著嚴澤清離開的背影,反應過來嚴清圓對他而言重要,對嚴澤清來說又何嘗不是呢。
顧瀚海回到了一直和嚴清圓住在一起的臥室之中,空氣中淡淡的甜香似乎是嚴清圓留下的還未散開的氣息。
他還記得半年前第一次來到這個房間,房間裝修擺設都稍顯凌亂,四處都擺放著各種各樣奇怪的物件,那些都是嚴清圓的寶物。
可是在他來來過之後嚴清圓就將這些東西全部移走,重新裝修,現在的風格清冷空曠,像是要貼合他的喜好一樣。
曾經不曾多想,現在想來才發現是不是從那時候起,嚴清圓就已經在想著要給他騰出地方來呢?
一直以來他和嚴清圓的同床共枕,到底是因為嚴清圓的喜歡,還是在為他留在這個房間之內做準備?
從接近他開始,嚴清圓那樣的小少爺一直在想的就是這些嗎?一直在想著如何離開,如何將這些東西還給他,他無數次的在自己的耳邊說要好好的對待家人,也無數次的讓自己和嚴家拉近關系。
顧瀚海認為嚴清圓是自私的,自私的用自己的想法去揣度,不顧及他人的想法。
但是顧瀚海又發現了不對,嚴清圓從來都是一個顧念他人的人,他對家人的愛護和重視不會讓他去忽略家裡人的想法。
有什麽契機……又或者說有什麽理由在趨勢嚴清圓這麽做,就比如他好像提前知道了自己離開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一樣。
顧瀚海突然覺得喘不過氣來,他不在乎嚴家的人,不在意司雪語,也不在乎顧長河,但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放下那個已經在他心尖上生根的小少爺,他想擁有他,一直都想。
那是他唯一的無論如何都想要得到的人。
嚴清圓不拒絕他的親吻,不拒絕他的觸碰,是因為什麽?
如果是因為愛,那他為什麽會獨自離開,可如果只是為了贖罪,那充斥在嚴清圓眼中的隻屬於他的光芒,那又是什麽?
突然之間,顧瀚海抬頭,房間中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的關於嚴清圓一直想隱瞞的承載著秘密的盒子,成為他視野的集中地。
他太過信任嚴清圓了,放任他有自己的秘密,自信嚴清圓會在他身邊,如今他才明白他所有的自信,在嚴清圓的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他生來就是他的克星。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這一點,如果早一點發現嚴清圓對自己而言是無法控制的未知,那麽或許他得到的就是另外一個結局。
小少爺在掙扎中信任著他,而他因為更信任自己,放任小少爺在掙扎之中。
愧疚和痛苦的情緒劇烈的翻湧,可顧瀚海的表情卻依舊是平靜的。
他似乎失去了去操控表情的能力。
他站起身,緩緩地走向那個盒子,那個曾經被嚴清圓當做至寶的盒子。
他知道鑰匙在何處,知道密碼如何輸入,也知道如何去查看筆記本上看不到的字跡。
終於他打開了禁忌之盒。
他需要線索找到嚴清圓,他要嚴清圓和他之間再也沒有任何秘密。
他要做嚴清圓的主導者,讓他不能再有任何過於自我而逃脫他的意識!
許三最感覺到最近的整個嚴家的氣氛過於低迷,每一個傭人都如履薄冰。
可許三最又恍然間想起,曾經他們也是這般在安靜之中度過,不記得是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安靜已經不再出現,四處總是充斥著小少爺的歡聲笑語,鬧騰的他甚至企圖給每個桌角都包上防撞套,將小少爺當做嬰孩一樣珍視。
不僅僅是嚴家人,即便是傭人在遇到小少爺之時都會會心一笑。
恍然之間許三最突然發現原來沒有小少爺在的別墅會如此冰冷。
顧瀚海在小少爺的房間一直不曾出現。
不,不對,嚴清圓已經不是小少爺了,這個房間理所應當的屬於顧瀚海。
許三最搖搖頭,說服自己要盡快熟悉身份的轉換,好在嚴清圓一開始就給他們打下了基礎。
這段時間每個人都行色匆匆,尋找小少爺的事情也沒有停下,四處已經張貼了各種各樣的尋人啟事,可是希望渺茫。
嚴清圓有意要躲開他們,又有不知名的人的幫助,他們想要嚴清圓回來十分困難。
許三最有些埋怨,不知道那個莫名其妙的人為什麽要阻礙嚴清圓回來。
顧瀚海雖然沉默,卻有好好進食,許三最將一日三餐放在了臥室的門口,再去之時放在門口的是進食過的餐盤。
他是嚴家真正的小少爺,所有人都不敢怠慢,可他也沒有給他們怠慢的機會。
他們誰也不知道顧瀚海在房間裡到底都做了什麽,只知道安靜,詭異的安靜,沒有傳出任何的聲音。
顧瀚海主動出來是在一周之後,他的面色平靜,並不憔悴,他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將身材和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許三最發現,顧瀚海變了,消去了曾經的學生氣的稚嫩和青澀,就宛若破繭而出的蝴蝶完成了巨大的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