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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線性戀愛_傅雲見【完結】》74.林宋(二)
指尖一陣酥麻, 宋嘉詞猛然抽出手指,結結巴巴道:“你咬我幹什麼?”

林衍把嘴裡甜膩的蛋糕嚥下去,才慢條斯理開口:“懲罰。”

“啊?”宋嘉詞茫然。

林衍視線落在他的大腿上, 壓下心跳, 開玩笑提醒說:“讓你長點記性, 別隨便坐人腿。”

宋嘉詞猛然彈起, 倉皇往旁邊躲:“我、我、我、我.......”

“我什麼?”林衍好笑地看着他, 握着腰的手沒鬆。

宋嘉詞心再大,也知道這種動作實在是不太合適,他艱難接上下句:“只、只是要餵你蛋糕, 不是故意的。”

林衍哦了一聲,扯了張紙遞過去:“擦臉, 髒得像只野貓。”

看着人囫圇地往往臉上抹, 他無奈地撥開他的手, 動作輕柔地擦上鼻尖:“對自己能不能溫柔點兒?”

宋嘉詞別開臉,困窘得垂着頭, 喃喃道:“蛋、蛋糕,你、你自己吃,我不餵了。”

林衍把紙巾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對這樣刻意的避嫌心裡一股說不上來的感覺。他隨手拿了個蛋糕往嘴裡塞,甜膩膩的, 好像跟剛纔的味道不大一樣。

明明都是同一批烤盤端出來的, 到底能有什麼區別?

林衍抿掉嘴角的奶油, 無端又想到那根勾人的手指, 很輕地劃過舌尖, 多了某種挑逗的意味。

他莫名覺得有些煩,淡淡道:“蛋糕分給他們吧, 實在是太甜,我吃不下。”

宋嘉詞茫然擡頭,不明白上一秒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就變得這麼冷淡。

不是剛剛還說好吃,現在一臉嫌棄又是幾個意思。

他看不懂,只是感覺到林衍莫名其妙的情緒變化,覺得無解。

宋嘉詞輕哼一聲,也有了脾氣:“不吃就、就不吃,煩人。”

他把小蛋糕囫圇裝進盤子裡,端着出去,給大廳里正在上網的人一人發了一個,說是網吧贈品。

林衍靠在走廊邊上,看着他笑嘻嘻地見人就露出八顆牙齒,心裡更煩了。

怎麼衝誰都笑,好像總是有其他兄弟誇他可愛來着。

等到宋嘉詞分完蛋糕,林衍拽着人的手腕,淡淡說:“以後別來網吧了。”

“爲什麼?”宋嘉詞端着餐盤,很是不解。

林衍挑了個理由:“你是好學生,不該天天在這兒。”

宋嘉詞似懂非懂,愣了好幾秒鐘,才很輕地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受傷:“我知道了。”

後面幾天,林衍都在刻意躲着人,他心煩意亂,覺得自己需要保持距離,稍微靜一靜。

於是早操逃了好幾次,連吃飯的時候都藉口有事,跟宋嘉詞錯開了時間。

顧安久覺得奇怪,好奇道:“你這幾天怎麼不跟小猴子一起?”

“我爲什麼就非得天天跟他一起?”林衍反問。

“這……倒是也沒什麼別的意思,只是看他天天黏着你。”顧安久一副很瞭解他的語氣道,“畢竟你鐵直嘛……肯定也不會怎麼樣。”

林衍點了點頭,口不對心附和說:“我確實是。”

也許那天突然的晃神只是抽了風,宋嘉詞長得好看,一時間的心跳紊亂也是正常。

想通了這個,他微微吐了口氣:“他人呢?”

“不知道,剛下樓了,好像有人找他。”顧安久隨口應了一句。

林衍雙手插着兜,從四樓下去,剛到宿舍門口,就遠遠看到宋嘉詞在跟一個女生說着什麼。

好像前兩天在晚自習的時候也找來過一次,林衍有些不悅地抿起脣,表情冷淡地看着兩人。

大概過了五分鐘,宋嘉詞才搖了搖頭,拉上校服拉鍊扭頭往回走。

一擡眼看到門口站着的人,他愣了一下:“你…….”

“她是誰?”林衍單刀直入問。

宋嘉詞梗着脖子,小聲說:“爲、爲什麼要告訴你,你不是不理我嗎?”

林衍扯了扯嘴角,掩飾說:“我沒不理你。”

“你就有,你故意躲、躲我,別以爲我、我不知道。”宋嘉詞白了他一眼,“讓開。”

看着乖巧,還挺有脾氣。

林衍拽住他的手腕,聲音低了些:“別鬧。”

“我沒鬧,是你先不、不理我的。”宋嘉詞盯着旁邊來來往往的同學,往旁邊挪了兩步,“別、別擋着人家走路。”

林衍拉着他挪到宿舍背後的小花園裡,四目相對,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對上那雙天真又溼軟的眼睛,剛做好的心裡建設又被全部打亂,一團亂麻。

宋嘉詞撇了撇脣,自顧自解釋:“她、她說看我可愛,要認我當弟弟。”

“這不就是變相告白麼?”林衍輕嗤。

“怎、怎麼就是告白?你不是也說過把、把我當弟弟?”宋嘉詞反駁。

林衍被噎了一下,想說這不一樣,但突然又說不出口。

林衍挑眉:“你答應她了?”

“反正我也沒、沒朋友,你又不理我,多個姐姐也挺好。”宋嘉詞賭氣似的應話。

“不行。”林衍脫口而出。

“你憑、憑什麼管我,你又不理我,我這幾天都、都一個人去吃飯…..”

宋嘉詞越說越急,眼睛通紅,“我都、都不知道爲什麼,你要、要是不想跟我當、當好朋友,就直說,我、我又不是真的死不要臉,黏、黏着你不放。”

“詞詞。”林衍有些慌了,擡手抹了一下他的眼尾,“我沒有這麼想。”

宋嘉詞直勾勾看他:“那是爲什麼,網、網吧也不讓我去,吃飯也、也躲着我,下、下課拎着書包就、就走,我、我哪裡做得不對,讓、讓你生氣了?”

林衍欲言又止,總不能說,因爲餵了個蛋糕,讓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性取向,這實在是太荒唐。

他抿着脣,視線落在十幾歲的少年身上,骨架很小,寬大的衣服掛在瘦削的肩膀上,過大的領口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被風一吹,一小片瓷白的皮膚就明晃晃的,看起來脆弱又好看。

那雙漂亮的眼睛溼漉漉的盯着自己,滿臉嚴肅,好像在認真地等一個答案。

“你沒什麼做得不對,是我的問題。”林衍插在口袋裡的手指輕微地彎曲了一下,避重就輕說,“以後不會了,不會不理你。”

宋嘉詞反覆確認:“真的?”

“嗯,真的,我保證。”林衍點頭。

宋嘉詞皺了皺鼻子,擡眸看人,眼神很複雜,好像帶着一點如釋重負,又有些悲傷。

他終於沒忍住,擡手抱住個子很高的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往脖頸裡埋:“我、我沒答應她,妄爺和小九哥,他們都、都很好,但是我認定的好、好朋友,就、就你一個,這幾天,我真的有、有點難過,以爲你不要我了。”

林衍抽出褲兜裡的手,落在他的後背上,很輕地拍了拍。

太瘦了,他想,得監督他多吃點兒飯,長胖一些。

宋嘉詞勾着他的脖頸,聲音帶着委屈:“林衍,不要丟下我。”

語氣實在是卑微,林衍心臟像是被戳了一下,酸澀得緊。

他聽宋嘉詞說過,爸爸酗酒很厲害,有次喝多了發瘋,大半夜他把拖出去漫無目的拽,最後扔到了橋下面,自己走了。

那會兒宋嘉詞才五歲,被人找到的時候,躲在橋洞裡驚恐過度,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

說話結巴的毛病,就是那次落下的。

被拋棄過的小狗,很怕被人丟下第二次。

林衍雙臂收緊,環抱住人,結結實實摟進懷裡,輕聲安撫:“好,不會。”

抱着的少年抖得厲害,後背薄得像蟬翼,瘦得讓人心疼。

林衍很輕地捏着他的脖頸安撫,心想這是不是已經超過了友誼的界限,他和池妄顧安久認識這麼多年,高興難過各種時候都有,但從來沒有上來過這樣憐惜的情緒。

想保護他,想一直保護他。

“不許反、反悔哦。”宋嘉詞帶着鼻音嗯了一聲,把人抱得更緊,生怕人不見,“你剛叫我那個名、名字,我很喜歡。”

林衍回過神來,纔想起來自己情不自禁叫了“詞詞”,感覺脖頸被柔軟的髮絲蹭過去,心臟塌陷。

兩人又恢復了以往的關係,好得像是親兄弟,誰都插不進來。

宋嘉詞有時候笑嘻嘻地撒嬌:“林衍,你要是我親哥哥就、就好了,我肯定天、天都特別快樂。”

這種時候,林衍不太想接話,只是很淡地掃他一眼,又笑着去捏他的後脖頸。

他知道有一些情感在悄悄變化,自己不太想承認,卻控制不了。

只是宋嘉詞太單純,好像真的只是把自己當哥哥看。

他對宋嘉詞越來越細心,會監督他每天按時吃飯,會幫他練習發音,週末會帶他出去玩,也會學着做他喜歡吃的小蛋糕。

林衍有時候自己都覺得好笑,也不知道是哪一步走歪,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高二的時候,池妄喜歡上了新來的轉學生,得知自己心意之後,追求手段相當火熱。

他在一旁看着池妄在追人的時候也會想過,如果跟宋嘉詞再更近一步,會是怎麼樣。

很難想象小朋友的反應,大概會用一臉懵懂的表情看着他,眼神天真。

他想,再等等,等他長大一點,等他情竇初開。

平安夜的那天,林衍提前去了天台,沒想到宋嘉詞到得比他還早,在那兒勤快的擦桌子。

他從口袋裡遞過去一個小盒子,低聲說:“送你的禮物。”

“什麼?”宋嘉詞揚着髒兮兮的手,有些困擾,“我沒法拆。”

林衍撕開包裝紙,從裡面拿出一個金屬掛墜往他脖頸上戴:“遠程呼叫器,按一下,我手機就會收到定位。”

“你、你還真把我當小狗了,我見人、人家小狗脖子上也掛着這個。”宋嘉詞笑嘻嘻說,眉眼裡都是高興。

林衍樂了,撥弄了一下掛墜:“你就說要不要,反正你按這個,我就會出現。”

“要。”宋嘉詞斬釘截鐵回覆。

林衍懶洋洋說:“我有禮物嗎?”

“有,在我褲兜裡,你自己拿。”宋嘉詞側了側身,露出一側的口袋。

林衍伸手進去摸,指尖碰到皮膚,鬧得人止不住直笑。他拿出來看,是一個吉他撥片的項鍊,看着像是親手做的,上面刻着兩人卡通頭像的浮雕。

“你做的?”

“嗯,手都破了。”

宋嘉詞給他看紅彤彤的十個指頭:“比、比我想象中難。”

“辛苦了,我很喜歡。”林衍把撥片掛上脖頸,金屬光澤在陽光下閃着微光,“我們倆還挺有默契,都送項鍊。”

宋嘉詞看着樓道里小胖子過來的身影,壓低聲音說:“不、不要告訴他們有禮物,只准備了你的。”

“知道了。”林衍笑着揉了揉他的頭,看人逐漸到齊,蹲在旁邊生火。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感覺心臟猛然一悸,大腦裡有片刻的空白。

那一瞬間,心裡涌上一股劇烈的酸楚,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空落落的。

身邊還是大家嘻嘻哈哈的笑聲,一切如常,他擡眸看向宋嘉詞,正在拿着蘇斂遞過來的溼巾擦手。

林衍輕輕吐了口氣,收回視線,往裡面丟了一小塊炭。

池妄側頭看他,擔心問:“怎麼了,不舒服?剛剛蘇斂也是,你們今天一個個臉色都這麼差。”

“不知道,大概沒休息好。”林衍搖了搖頭,扯了扯脣角,“總感覺要出什麼事。”

池妄擰眉,很是不解:“你們今天集體串通好的?蘇斂也這麼說。”

林衍茫然:“他說什麼?”

“他也說有不太好的預感…..”池妄頓了頓,自言自語道,“應該沒事吧。”

“平安夜能有什麼事,烤你的串兒。”林衍三言兩語把這個話題帶了過去。

後面吃飯的時候,大家笑着鬧着,他倒是有些恍惚,莫名就喝多了酒。

只是到了凌晨,好像也沒什麼事情發生,一切安穩,心裡那股繃緊的弦才稍微鬆了一些。

聚會結束,他跟宋嘉詞上了一輛車,囑咐司機先把小朋友送回家。

宋嘉詞還捧着蘇斂送的那顆圓圓的蘋果,讚歎道:“真的好圓啊。”

“嗯,明天給你買更圓的。”林衍微微仰頭靠着座椅,感覺有些頭疼。

宋嘉詞擡手按上他的太陽穴,輕聲說:“是、是不是頭暈?喝、喝多了吧。”

“有點兒。”林衍嗓音有些啞,閉目養神。

“那、那你別動,我幫你按按。”宋嘉詞動作越發地輕,緩慢地一圈一圈揉着。

林衍閉着眼睛,察覺到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甚至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掃上來。

他擡手抓住宋嘉詞的,握在手心裡,溫度滾燙。

宋嘉詞愣了一下:“按得不好嗎?”

“沒有,很好。”林衍快速地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情緒有些重,“詞詞,你別對我這麼好。”

“你、你怎麼又說這種話,我會生氣。”宋嘉詞有些不悅。

林衍滾了一下喉結,把告白的話又吞了回去,選了一個保守的說法:“我的意思是….對我太好,以後分開我會難過。”

宋嘉詞沒太聽懂:“爲、爲什麼會分開?”

“我們現在還在高中,以後總會分開的,你不是想去北大麼?我又考不上。”林衍自嘲笑了笑,“我們詞詞,註定前途無量。”

宋嘉詞陷入沉默。

好半天才嘟囔說:“至、至少,可以在一個城市嘛。”

林衍心說不是在不在一個地方這麼簡單,他和宋嘉詞,不可能永遠是現在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

但那些心思一旦說出口,又生怕打破了兩人之間微妙的平衡,不敢嘗試。

他甩掉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順着他的話遷就說:“也是。”

他睜了眼,看着車停在宋嘉詞家樓下,鬆開握緊的手:“回家吧,平安夜快樂。”

“嗯,你也平安夜快樂。”宋嘉詞不放心地回頭連連看了幾眼,“你、你可以自己回去嗎?”

林衍笑着點了點頭,又擡手示意他趕緊回去。

眼看着那個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看了很久,才吩咐司機往回走。

回家之後,他快速洗了個澡,昏昏沉沉躺上牀,滿腦子亂糟糟的,不一會兒就進入了睡眠。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一聲巨大的爆炸聲,緊接着眼前是宋嘉詞血肉模糊的臉和渾身上下止不住的血。

旁邊顧安久半蹲着,手足無措說:“小猴子看上去好嚴重啊,全是血,怎麼辦怎麼辦?”

林衍心臟一緊,熟悉地窒息感涌上全身,感覺喉嚨像是被人掐住,說不出話。

他小心翼翼抱着宋嘉詞,那張漂亮的臉被血遮得嚴嚴實實,連帶把自己的衣服都浸潤得潮溼。擡眼又看向炸掉的變壓器,一時之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顫抖着聲音問身邊的人,充滿了無望:“詞詞會沒事的,對不對?”

池妄語塞,沒有說話,只是示意他把人平放在地上,一臉沉重。

周遭是一片嘈雜,池妄撥打120的聲音,顧安久慌里慌張的嘟囔聲,路人驚恐的呼叫聲。

林衍覺得一陣暈眩,他反覆提醒自己這是一場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救護車很快過來,擡走了傷得很重的宋嘉詞,白色的牀單被染得猩紅,觸目驚心。

林衍神情恍惚地跟着大部隊去了醫院,站在手術室門口徹夜地等。

那個紅彤彤的手術燈一直亮着,每過一分鐘,心裡的那股不安就更擴大了一分。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宋嘉詞渾身上下纏滿了繃帶,只露出一雙緊閉的眼睛。

後面的片段像是走馬觀花一般飛速的過,小朋友安靜在醫院躺着的樣子,他寸步不離守在旁邊的樣子,很多同學前來探望的樣子,還有宋嘉詞父母提出要轉院的樣子。

最後的最後,是宋嘉詞塞給他了一封信,然後決絕離開的樣子。

信上只有一句話:跟你在一起是我最快樂的時候,但是林衍,忘了我吧。我不好看,看着怪醜的,以後別見面了。

林衍看不到他的表情,那張漂亮的臉上戴着一個很大的口罩,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

他只是看到宋嘉詞在哭,眼睛溼漉漉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把口罩濡溼出一大片痕跡。

林衍想開口挽留,卻發現發不出任何聲音,車門關上的前一秒,他大吼道:“宋嘉詞,別走。”

那個人沒有回頭,只是彎腰鑽進出租車後座,車很快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再也不見。

林衍瘋了一樣的撥打他的電話,從一開始的忙音變成了空號。

又無數次地去他家樓下,卻被鄰居告知已經搬了家,不知去向。

他時常習慣性地看向自己的手機,希望送出去的那個遠程呼叫器能響一下,可是沒有。

宋嘉詞像是突然從人間蒸發,或者是從來沒在身邊出現過。

那個天天跟着自己的小尾巴不見了,茫茫人海,林衍卻再也找不到。

一晃高中畢業,他跟兩個兄弟一起去了京城,創業的間隙,時不時地跑到北大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宋嘉詞的人,見着人就問,像是得了失心瘋。

只是世界那麼大,人來人往,要找到一個人真的太難了。

他往手臂上紋了文身,很張揚的三個字母:SJC。

然後拍下照片發送過去,說:詞詞你看,你的名字縮寫,真好看

他仍然時不時地跟宋嘉詞的微信發送信息,聊天記錄滑下去,通通是自己的自言自語。

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騙你的,我一點都不顏控,我只是喜歡你,怎樣我都喜歡

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收到,如果收到的話,怎麼能做到那麼心狠,一字不回。

林衍覺得心臟酸澀地厲害,他算不清時間,只是感覺距離宋嘉詞的離開已經很久很久。

一夢七年,卻像是過完了艱難的一生。

他卻仍然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樣子,那個小朋友露出一整排潔白的牙齒,害羞地問:“你以後也能保、保護我嗎?”

林衍猛然睜開眼,大腦一片空白,心臟狂跳得厲害。

是夢嗎?但那種心痛和無助的感覺太過真實,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他從牀上翻身而起,勾起牀頭的外套胡亂穿着,就往外跑。

直到車停在宋嘉詞家樓下,他站在夜色裡盯着三樓的方向,有些望而卻步。

腦海裡的畫面不停地閃現,那些一次次找不到人的失望,讓他頭一回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害怕。

他摸出褲兜裡的手機,看着顯示時間:2018年12月25日,凌晨四點。

應該是夢吧,林衍被風冷得一顫,有些不確定地給宋嘉詞發去信息:睡了嗎?

過了一分鐘,對面回過來消息:睡了,又醒了,你是不是喝多了頭疼?

沒來得及敲字,宋嘉詞電話已經撥了過來,聲音有些迷糊:“你、你不舒服是不是?”

“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林衍聲音啞得厲害,始終感覺不太真實。

“嗯,你不在家?我聽到很大的風、風聲。”宋嘉詞聽覺很敏銳,意識清醒過來,“四、四點了,你在哪兒?”

林衍艱難開口:“在你家樓下。”

“啊,你等、等我兩分鐘,別掛。”

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林衍握着手機,感覺指尖仍然在顫抖。

明明知道大概是夢,但那些畫面過於真實,真實到他覺得自己真的徹徹底底失去了宋嘉詞。

他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瘋了,只是想見他一面,確認安然無事。

單元門的鐵門拉開,宋嘉詞頂着亂糟糟的頭髮,踩着拖鞋出現在視野裡。

聲音從不遠處和聽筒交疊着傳過來:“我、我現在在了。”

林衍站在原地,眼睛瞬間泛紅,愣了好幾秒鐘,才快步走過去把人抱在懷裡,用力到幾乎要把人揉進身體。

他埋進宋嘉詞的脖頸裡,感受着溫熱的觸感,猛然鬆了口氣,一顆心才落回了實處。

“怎、怎麼了?”宋嘉詞拍了拍他的後背,“剛走、走的時候還好好的。”

“做了個噩夢。”林衍聲音嘶啞,彷彿自己也變成了結巴,說得斷斷續續,“夢……夢到你…..不見了,怎麼都找不到。”

“我在呢。”宋嘉詞不明就裡,笑着安慰,“夢都是假、假的,不用當真。”

是假的,可是感覺真實到讓人痛苦,好像那些事情真的發生過,而自己卻束手無策,無法挽回。

“詞詞。”林衍把外套掀開,收攏裹緊穿着單薄睡衣的人,彷彿失而復得。

他的聲音融進風裡,聽起來很悲傷:“這次換我求你,不管發生什麼,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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