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旁邊那位,白袍梨花面的男子,自然就是沈過。
沈過當天在魔界雖趕走了前來邀請示好的夏允生,表面上魔界絕不參和此事,但對念壬珠他勢在必得。
而且這種能夠幫助席秋言融合仙魔道的神物,他肯定不能便宜了夏允生。
但那禁地非人族不能進,非靈力不能啟,魔族大肆過去攻佔掠奪只會落得跟劇情中一樣的下場。
可他沈過如今渾身魔氣已經全然化作靈力,完全可以跟那兩個八品修士一起將禁地打開,帶著席秋言入內去找尋念壬珠。
不過這事情還要做得隱秘,一來不能讓魔界眾人知道他堂堂魔尊竟然沒了魔氣,二來也不能讓夏允生發現自己二人孤身來奪寶,便想了這個主意,跟司如交代了一聲後換上那兩個合歡宗魔修的衣服配飾前來神佛境。
若說為什麽不換其他魔修的衣服,主要原因就是合歡宗的魔修臭名昭著,為防被苦主認出並追殺,他們有許多隱匿氣息身形的方法,一般情況下,他們身份連門內弟子都難以認清,非常便於沈過二人藏匿身份。
兩套衣服一男一女,雖說仙袍尺寸都能自由伸縮,但還是席秋言穿上女裝更顯合適些,而他也確實不在意這個,只是來來回回用清潔術洗滌了好多遍。
先前沒什麽心情欣賞,這會兒逐漸調整過來了心態,沈過也不免對席秋言多看了幾眼。
頭一次見席秋言穿上女子的衣服,清雋的氣質中多了幾分嬌柔感,舉手投足更似雲間花,帶著些平和雅致。
他也乾脆不多說話,由著席秋言來安排。
“兩位客官對不住,小店已經客滿了。”那身無半分靈力的掌櫃帶著些抱歉的笑,衝二人連連躬身。
“簡陋些的,柴房也成,我們隻住一晚,銀錢翻倍。”席秋言帶著禮貌的笑,“行個方便可好?”
掌櫃的被這笑容給迷了眼一般,愣愣地點頭:“哎,哎,確實還有一間柴房,您二位不嫌簡陋就隨我來。”
席秋言淡淡點頭:“多謝。”
可他剛剛舉步欲走,一個陶瓷的茶杯被擲了過來,恰恰摔在席秋言腳邊,瓷片應聲而碎,四分五裂的碎片被一層淡青色的光罩擋住,未能濺到他身上。
“呦,這嬌滴滴的仙子怎麽能住那破舊的柴房?不如晚上到本少的房裡來暖床,好教你做個美夢呀。”一個坐在大廳桌邊的黃袍公子手持折扇,目帶戲謔地看著席秋言,“都說合歡宗的魔頭們如何如何厲害,今日不如就讓本少來試試看個中滋味罷。”
沈過懶懶掃了一眼過去,這人長得眉清目秀,卻雙目虛萎,唇色淺淡,一看就是常年聲色不斷幾乎掏空了身體,傷了根基,雖有五品的修為,可連同階人都不一定打得過。
“敢問這位公子,出自何門何派?”席秋言笑容斂了幾分,“說話倒有幾分魔修的風范。”
“哼。”那黃袍男合起扇子起了身,“本少乃是太蒼山少掌門段錦,休要將我與你們魔修混作一團,不過是看你有幾分姿色,賞你住個好房間,乖乖的聽話,你就算是想采補一二本少也不是不能答應。”
“噢?”沈過突然開了口,饒有興趣地笑道,“怎麽,你們名門正派還有在這種公開場合邀人共寢的規矩?嘖,真是見識了。”
周圍的人也都竊竊私語起來,卻也沒人上前開口多說點什麽。
其實眾人也都看得出來,那個段錦其實就是想嘲諷戲弄這合歡宗的魔修,只是言語之間確實有些不太合適。
但在眾人心裡,合歡宗這些不要臉的魔頭們合該用這樣的言語去羞辱才是,雖說這裡不能隨便動武,動動嘴確不打緊。
“哼,對著你們這種下流胚子臭魔頭,還用得著講什麽正派規矩?”段錦嗤笑著上前兩步,似乎想動起手來,“像你們這種魔修也敢來這裡,真該扒光了衣裳丟到街上去見見天日道理。”
眾人熱鬧瞧得開心,大多數喝茶不語或者抱著手觀望,心裡也都在罵著段錦言語夠下流,但心裡還真的有些隱隱期待這兩個合歡宗魔修被扒光了的模樣。
畢竟那群和尚隻定了規矩不許打架傷人,可沒說不能給這些魔修們一點小小的“懲戒”。
也好讓他們早早滾蛋,省的正道人都已經擠成這樣,還有魔道的來分羹。
沈過面對帶著靈力波動緩緩逼過來的段錦絲毫不懼,將席秋言往身後略帶了帶,反倒驀地一笑:“噢,段少俠還真個替天行道的好人呐。”
段錦聞言笑得更加得意,側眸對自己兩個師弟仰了仰下巴,示意他們一起動手,心中隻覺得自己佔據道德頂峰,在這仙門正道人數眾多的神佛境,這些合歡宗的人反抗又能有多少本事,何況這兩個看上去修為極弱:“那是——”
突然,他覺得腿上絲絲涼風混著灼灼熱浪襲來,驚駭之下瞬間停下了口中的謾罵。
低頭卻見自己的長袍裡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下而上地消失,露出光溜溜的腿來,而且衣衫消失到大腿處還並未停止,瞬間已經到了腰際。
這一變故頓時驚呆了眾人,方才還在說著要扒光別衣服的人此刻自己的衣服突然在慢慢消失,簡直戲劇化得好笑。
段錦頓時大駭,下意識伸手去按住還在消失的衣服下擺,卻被一股極烈的熱氣灼傷了手掌,他慘叫一聲抬起手掌,掌心已然被灼燒出了兩個坑,沒有焦黑和鮮血,卻能隱約看見其中的白骨森森,仿佛手掌突然就消失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