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奇怪,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穿越,也讓劇情發生了些微妙的改變嗎?
“無妨。”沈過微眯著眼看他,“就憑你,也傷不了本座。”
聽到這話,夏允生倒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說罷,他才緩緩起了身:“屬下此次前來找尊主,還是想求尊主能給屬下一個回歸魔族的機會。如今雲景蒼梧已經盡在我的掌控之中,尊主若能收我做了護法,但凡想要滅掉雲景蒼梧,只需一聲令下,屬下必定辦得妥當!”
“先前尊主說,屬下實力不夠做您的狗,也不知道現在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呢?”夏允生眼神明亮地看著沈過,“如今,我已經突破到了七品的境界,與那紅狐狸禹惜相差無幾,再加上還能做您在仙門中安插的內應,絕對是您最得力的幫手,能助您滅了修界,整個天下都會歸我們魔族所有,我永遠陪在您身邊,伴著您坐擁山河。”
這話的煽動力極強,如此強的實力,本身又有一半的魔族血統,再加上執掌修界第一仙門,若在他面前的是原來的危尤,恐怕真的要生出幾分愛才之意,答應他的請求了。
可如今的魔尊是沈過。
他眼中紫光流轉,淡淡盯著夏允生:“實力確實精進不少,我記得,你前不久還是六品中期的修為,看來是有什麽......奇遇?”
沈過心底早已沉沉,還能有什麽奇遇?
只怕是這人已經將席秋言的金丹給吸收了!否則哪裡可能會在這麽快的速度裡跨一個大境界!
夏允生倒是承認得爽快:“回尊主,之前獻給您的那枚金丹,屬下尋到了秘法將其吸收,再輔以仙門中的靈藥仙丹,不僅快速提升了修為,靈力還得了些變異,也多謝尊主將金丹賜給了屬下!”
賜你麻痹。
沈過很想罵人,卻盡力調整自己的呼吸,平複情緒。
分明是個獻給魔尊,而魔尊不想要的東西,此刻到了夏允生嘴裡反倒成了魔尊賜給他的。
這嘴哄人可真有一套。
沈過面色不動聲色,心裡卻是一陣無奈和茫然,他本來想著先答應夏允生的要求,把那枚金丹再拿過來,可如今,金丹沒了,席秋言的修為想要再往上走,也再沒有一絲可能了。
這任務可怎麽完成。
夏允生見沈過並未答話,心裡也有些忐忑起來,微微行了一禮道:“尊主,還請您能夠答應屬下的請求。”
猶豫了一下,他聲音壓低了些又道:“屬下還知道一件事,關乎尊主體內的魔氣。”
沈過微微一怔:“什麽事?”
夏允生卻跪了下去:“尊主若能允許屬下常伴左右,屬下必定想盡一切辦法替尊主排憂解難!”
好家夥,還敢威脅他?!
沈過氣極反笑,猛地起身一腳夾雜著濃鬱的魔氣將夏允生整個人狠狠踹趴在地上。
這一變故驚呆了夏允生,下意識就想撐起靈力抵抗,可被魔氣壓製得呼吸都霎時有些困難。
黑靴毫不留情地踩住他的頭,帶著絲輕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當你是個什麽東西?不人不魔的雜種罷了,還敢跑來威脅本座?找死?”
夏允生被踩的極疼,屈辱和怒火在心頭翻騰,可他卻絲毫不敢反抗。
這裡可是魔族的地盤,他若敢動手,不說打不打得過魔尊,就是門外幾個護法就能將他生吞了。
只是他怎麽都沒料到,魔尊居然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那魔氣是一直困擾他的難題,此刻不過是順水推舟給自己在魔界留一個位置罷了,為何不答應,還突然發怒跟自己動手?
“尊......尊主,饒命......”夏允生艱難地說道,“屬下......認罰便是。”
沈過也沒想真的對他如何,此時殺了夏允生,只會讓還未下降到0的火葬場指數凝固,永遠完成不了任務。
但他也要讓夏允生吃吃教訓。
沈過運了幾分魔氣,直接一腳狠狠將夏允生踹出了殿外,門被轟然撞開,引得外面禹惜和侍女們驚叫連連。
“把他給我丟出魔界!”
一句話畢,沈過揮手將房門關上,轉頭對著床的方向冷聲道:“出來。”
一個雪白的身影從床後的帷幔中慢慢走了出來。
席秋言的面色似乎比之前更為蒼白,連原本粉色的唇也沒了血色。
他走得極慢:“我還道阿允為何要這般對我,原來是天生魔性。”
沈過伸手把他拉到自己的座椅上坐下,聲音不帶什麽情緒:“被生剖了金丹,疼嗎?”
席秋言抬起翦水般的眸:“疼。”
“可那金丹卻被人拿來做了邀功的禮物,如今還被當做靈丹妙藥徹底吸收了。辛苦百年的修為,成了他人嫁衣裳,你還真是可悲啊。”沈過嗤笑一聲,手撐在座椅扶手上,像是環著他,“那你現在還覺得,跟我做了交易,救了夏允生和雲景蒼梧是對的?”
席秋言搖了搖頭:“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他眼中清亮,帶著看透一切的釋然:“夏允生騙我,害我,那是他的魔性作祟,貪婪做主,欲望為伐,也是我為情所擾,愚笨所致。可我跟你做交易,也是自己本就時日無多,衝著最後有價值的這副皮囊,去換取仙門弟子們的存活,甚至還會出現為了想對付我,對付你,而更加團結的情形,真是劃算。”
“你說,我做得對不對?危尤?還是叫你......”席秋言眼中閃了閃,終究還是將剩下的話換了換,“你真名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