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過第一次見到這種奇異的環境和宮殿,一時間竟覺得比仙氣縈繞的雲景蒼梧更吸引人幾分,仿若這一切天地塵土都值得去細細探索一番,這讓他對那本《魔族百科全書及全技能》也多了些興趣。
按著原身的記憶拉著席秋言入了殿內,穿過幽暗的長廊和鋪滿細毯的前廳,這裡猶如迷宮一般彎彎繞繞,頂高的多出了幾分空曠威嚴之勢,卻依舊幽暗昏沉。
一旁候著的侍女模樣也各有各的奇特,瞳孔顏色端異,身形卻各不相同,有的還帶著種族的特征,雖對沈過異常恭敬,卻也依舊讓他感到處於異世的一絲悚然。
魔尊的房間極其寬敞華麗,地面鋪了奶白色的不知名皮毛,顯得房內略比外面明亮了幾分,但因著魔界常年來都被魔氣籠罩,更沒有日光可言,這裡自窗內到窗外皆是一片濡濡的暗,帶著些不停閃爍的顆粒在空中飄浮,又像是空中的雜質,也像是一種奇特的活物。
好一個魔界,好一個弑神宮,沈過竟奇異般對這裡有些喜歡起來了。
是被魔尊的身體所影響,還是他沈過天生就有這種魔性在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觀看,撒花和打卡!啵~
九十度,鞠躬!
第57章 被剖丹的仙尊(七)【倒v結束】
身邊的人異常安靜, 這讓沈過微微側目。
一身白衣的席秋言站在這樣渾濁的環境中卻依舊乾淨得超然,那眼眸一如山尖上一捧未化開的雪,沒有身處異地受製於人的難堪和絕望, 也不曾帶著半分恐懼和憤怒。
好像他生來就是這樣的一朵清蓮, 處處可綻,即便是從仙門到了這樣的滿是汙濁魔氣地方,依舊乾淨如斯,坦蕩而又平靜。
沈過看得有點恍了神,微垂了眼眸,他松開牽著席秋言的手:“去休息吧,今天誤傷你了,該要療一下傷。”
不等席秋言回復, 沈過聲音刻意冷了下來:“別誤會, 我是不想自己的爐鼎帶傷侍奉,好好養著。”
席秋言輕“嗯”了一聲,緩步走到窗邊的榻前揮手施了一個法咒,將那榻上一層微不可見的薄灰給清理乾淨後, 才緩緩盤腿坐了上去。
他撩衣擺的動作都極好看,一寸不多一寸不少,禮儀規范像是刻在了骨子裡,用烏木簪別著的黑發絲毫未亂, 像是路上整理過一般,先前雪白衣襟上染的大片血跡也絲毫不見了蹤影,若不是臉色還微微發白,甚至看不出他身上還帶著傷。
這人有潔癖。
沈過如是確定,那一手清潔法術用得極為嫻熟,明顯不是一日之功。
那還能忍受被自己抱著那麽久, 除了被施了定身咒,很可能也很能忍。
看見席秋言閉上眼,毫不避諱地開始運功療傷,沈過又有些好奇,傳說中這位天資卓越的仙尊,如今是真的被剖了金丹嗎?
這行動自如的模樣,似乎他身體絲毫沒有負傷一般。
而且發生了這樣重要的事情,席秋言還能這樣淡定自若,除了之前看見夏允生時的一陣情緒起伏外,幾乎沒有什麽其他大的波動,他心裡又在想什麽呢。
沈過緩緩走到他對面的一把像是什麽獸類骨頭做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略微放松地看著席秋言。
也不知道這人如今又剩下多少的修為。
“按道理來說。”阿行的聲音出現在沈過的腦海裡,在一片漆黑的意識中遊來遊去,“我指的是正常修**裡的道理,被剖了金丹的修士,基本沒有存活的可能。一來是因為根基被毀,靈力再也存不住任何一絲,那麽修士靠靈力維持的幾百年上千年壽命幾乎瞬間消亡,二來就算是有人以靈力丹藥為他續了壽命,那麽金丹被剖的位置可是處於丹田,這裡被生生切開,那痛楚和絕望也夠讓人受的了,基本也沒了活下去的意願。”
“可席秋言看上去,為什麽那麽自然又平和,似乎還存留著修為。”沈過問他。
與此同時,沈過才發現,阿行的身體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團肉乎乎的白雲了,而是變成了長條狀的白雲,有頭有尾,似乎頭上還長著兩個小尖角,只是沒有五官四肢,依舊是一個白乎乎的模樣。
阿行發生了什麽,似乎他也在隨著任務的進行不斷發生著改變。
那如果所有任務都完成了,阿行會變成什麽模樣?
“我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阿行一般不主動窺探,就察覺不到沈過的想法,現在就是一門心思給沈過解釋,“席秋言的父親,也就是雲景蒼梧九十四代掌門人,他曾經給了席秋言一道命符,因為他修為本身已經到達了九品,最後飛升,所有這道命符的功能也隨之強大,如今一直代替著席秋言的金丹在體內運轉,為他鏈接外界的靈力。可這不是長久之計。”
“命符能保他千年不死,但只能將他修為堪堪穩定在四品的境界,並且此生再無法有任何寸進。”阿行語氣嚴肅了些,“他絕對有飛升的資質,但是若沒有金丹是絕對不行的,可金丹無法重新修煉了。其實我也好奇,為什麽這個任務標屬為‘中級難度’,在我看來,該是特級難度才對。”
“金丹?”沈過遲疑了一下,反應過來阿行的意思,一絲不好的預感逐漸蔓延,“你是說......除非拿到夏允生手裡那顆金丹,想辦法給席秋言放回去才行?!不對吧,這會兒,金丹是不是該被夏允生給吸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