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寧抱著他,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
“這裡不行,到底有人看著。”撫了一會兒,莊寧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嗯……”
“等……我們回去的。”莊寧頓了頓,又說。
“嗯……”
裘東野半應不應地嗯著,半天,才悶悶說道。
“不要了,你疼。”
裘東野的話讓那一次不好的回憶又冒出了點頭。莊寧沉默了片刻,輕呼了口氣,用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髮。
“好好對我,我就不疼了。”
“嗯……”
裘東野仍是語意不明地嗯,莊寧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裘東野賴著不動,莊寧也不趕他,就這麽把他抱著,隨便他賴在自己身上。
床頭的油燈光線昏黃,時間無聲無息,靜靜流淌。莊寧身上的催眠味道在裘東野鼻間氤氤氳氳,很快便沁入了心脾。
不知不覺間,裘東野呼吸便漸漸綿長起來,渾身的骨肉一分分地放松,最終被那個溫暖的懷抱包裹著,沉沉墜入了夢境。
作者有話要說:
悄咪咪丟一顆糖——
59、夜半驚叫
嘩啦!!
似乎是玻璃破碎的聲音。聲音很遠,並不算吵人,但莊寧還是從睡夢中睜開了眼。
裘東野還在懷裡睡得正香。莊寧抽出被他壓麻的手臂,強行睜開眼睛醒著神,又仔細聽去。
可卻又什麽都聽不到了。
砰!!
“來人!救人!”
“啊……”
靜了不足片刻,便有斷斷續續的嘈雜聲傳來,期間還夾雜著女人的尖叫和哭喊。
出事了!
莊寧一下子清醒,連忙跳下床來。
“裘東野,醒醒。”他拍了拍裘東野,把他叫醒。
“嗯……怎麽?”裘東野立即起身,睡眼惺忪著,懵懵看向莊寧。
莊寧摸向小臂,習慣性地確認著空間卡槽,對裘東野簡單說道。
“走。去西樓。”
——
西樓看起來和東樓大致對稱,也是三層的結構。
混亂就發生在西樓的第三層。
莊寧和裘東野趕到三層時,只見兩間房間的其中一間房門大開著,有斷斷續續的哭聲從裡面傳來。
三子貝爾和三子夫人凱瑟琳就站在門口,莊寧繞過他們,徑直走進房間裡。
房間看起來是一間書房,面積比莊寧的臥室要大,靠裡的位置有一張寬大的書桌,書桌上有筆紙本子等物品。
牆邊的書架上一排排陳列著很多英文書籍,書桌後和書架邊,都擺著看起來很舒適的單人沙發。
而書架邊的單人沙發旁,一個男人倒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另一個男人蹲在他身邊,正在查看情況。
莊寧大致辨認了一下,倒著的人是長子理查,而在他身邊的,是次子克勞德。
長子夫人莉亞癱坐在地上,正伏在次子夫人的肩頭哭泣。窗戶完全碎掉了,玻璃渣、木頭渣在窗下散落一地。
木偶人管家站在一旁,畫上去的臉沒有表情,木呆呆望向地上躺著的男人。
只見克勞德顫抖著手指探了探理查的鼻息,摸摸他的頸側,隨後收回手指,緊緊攥起拳頭,許久,才搖了下頭。
長子夫人一下子哭得更凶了。
他死了……莊寧呼吸一滯,又猛地看向木偶管家。
主宰者阻止我們去往西樓,原來是因為這裡將會有人死亡……
莊寧咬緊牙根,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
他是角色,人質也是角色,發生的一切都不是意外,一切都是主宰者劇本中的安排。
但這出劇目並不是家庭倫理劇。
而是一出凶殺劇。
而這出劇目中,此時又出現了一個新的角色。
莊寧抬起眼,又看向房間角落裡的一個陌生人。
這個人披著鬥篷,戴著兜帽,臉上覆著一張華麗得略顯浮誇的面具。
而待次子終於確認了長子的死亡,她猛然抬起頭面朝莊寧,一把將面具掀開。
面具後的人,正是他們四處遍尋不著的紅!
紅看著莊寧,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目光掃過眾人,卻又把話咽了回去。
莊寧和紅對了對眼神,也並沒有和她多說什麽,只是沉著臉,一言不發地站在門口,靜待劇情繼續發展。
“他、他死了?”三子貝爾站在門口,顯得很是震驚,“怎麽死的……克勞德,你是醫生,你說他是怎麽死的?”
“我……不敢肯定。”克勞德站起身,“口唇……有些發紫,或許是心臟問題,造成的猝死。”
克勞德幾句話說得有點艱難,看得出,他在強壓著心裡難過的情緒,而站在門口的三子貝爾除了震驚和懼怕,看起來對哥哥的死並沒有太傷心。
“總之,我們還是先……讓他睡到床上去吧。貝爾,過來。”
次子克勞德繞到屍體頭前,雙手抬起肩部,示意三子和他過來一起抬人。
“等等,他或許不是因為急病猝死。”
這時,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紅突然開口,房內房外,眾人的目光齊齊投向這個陌生的女子。
“我看到了。”
紅指著一個翻倒在沙發腳邊的杯子,語氣平靜卻篤定。
“他是喝了這杯東西之後,立刻倒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