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來的是常子期的爸媽,常總和楚總兩位呼風喚雨縱橫商界的兩位霸總在得知兒子差點一槍叫人崩了之後,終於舍得回來。
楚冬是個明豔的大美人,即使年過四十依然美貌動人,常年簡直就是成熟版的常子期,一瞬間雲方險些以為看到了二十年後的常子期。
常年和楚冬禮數最是到位,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樣子,對著唐意跟雲和裕連連道謝,說是自家兒子連累了雲方,並沒有冒犯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話您二位看我們能不能給您一點錢。
唐意跟雲和裕聽著“一點”的數額嚇得連連推舉,使不得使不得,不不不,房子車子也不行……
楚冬做事最是乾脆利落,連連說確實確實,救命之恩哪能用物質來衡量,您二位看我和常年怎麽樣,要不讓你們家雲方認個乾爸乾媽,咱們兩家以後就是親戚了!
常年深感自家夫人智慧無比,大手一揮,摸著雲方的腦袋就喊了聲兒子。
正牌兒子常子期覺得傷口隱隱作痛,白撿一爹一媽的便宜兒子雲方雙目無神。
易塵良就是在這麽混亂的情況下推門而入,手裡還拿著剛從學校裡幫雲方帶回來的作業和試卷。
雲方醒來後的第二天他就被趕著回了學校,瘋狂地開始補落下的一個星期的課程,晚自習就請假來醫院給雲方補課。
唐意被嚇怕了,一刻不停地守著雲方,易塵良連自己男朋友的手摸不到,話更不能當著唐意面前說,每天只能借著補課的時候跟雲方眼神交流,腦袋上陰鬱地快要長蘑菇。
正忙著認乾兒子的楚冬見到人晃了一下神,她險些以為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妹夫。
當年她妹妹楚夏執意要嫁給那個姓蘇的小科員時,楚冬一度以為妹妹單純就是看中了姓蘇的那張臉。
雖然她不得不承認姓蘇的確實長得很人模狗樣,但是她就是覺得姓蘇的不是個好東西,她妹妹早晚得吃虧……
楚冬的眼神太過明顯,常年輕輕地搗了一下她的胳膊。
楚冬收回落在易塵良身上的目光,轉而向唐意笑道:“那這件事情咱們就說定了,等小雲身體好了,咱們兩家人再一起吃頓飯,我們今天就不多打攪了,讓孩子好好休息。”
唐意自然也跟她客氣幾句,跟雲和裕一起把他們一家送出了病房。
關上病房門唐意就跟雲和裕感慨,“人家這當大老板的說話就是好聽,跟咱真不一樣。”
雲和裕道:“人那是見過大世面的。”
“剛才他們說認乾爹乾媽的事……”雲和裕有點稀奇的看著唐意,“我以為你要拒絕呢,本想來順著你的話說,但你怎沒說話?”
唐意小聲道:“我前兩天去給糖糖算了一卦,打去年這孩子就多災多難的,我就想去問問怎麽回事。”
“嗐,你怎還搞起這個來了,都是假的。”雲和裕對這些一向不太信。
唐意打了他一下,瞪他,“你還聽不聽?”
“好好,你說。”雲和裕無奈,“那算命的怎麽說?”
“我也聽不懂,反正說糖糖命犯什麽煞,身上的煞氣太重,所以多災多難,旁人能有驚無險,到了他這裡就是九死一生……”唐意說:“最好是能認個命格貴重的乾親壓一壓,我還愁著上哪裡去找呢,這不就打瞌睡送枕頭來了?”
“嗐,這你也信。”雲和裕搖頭,“糖糖小時候咱媽不是去給他算過嗎,說什麽慧極命貴,福氣盈門,一生無憂啥的——”
“你聽你媽的還是聽我的?”唐意沒好氣捶了他一拳。
雲和裕審時度勢能屈能伸,“當然是聽你的,認就認吧,咱也不吃虧。”
夫妻兩個在門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麽,易塵良把試卷放到一邊,趁機摸了摸雲方臉。
雲方左胳膊粉碎性骨折,吊著石膏,只有右手能動,右手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掌心,“怎麽不開心?”
易塵良轉頭往病房門口看了一眼,有衛生間的牆擋著,雲方的父母又背對著他們看不見,他狗膽包天低下頭親了親雲方的嘴唇。
雲方被他嚇了一跳,見他若無其事地直起身子一臉正直的看著自己,又忍不住想笑,“哎,你可真是——”
易塵良掐住他的臉捏了捏,“你什麽時候才能好?”
雲方被他沒大沒小的掐臉也不生氣,想了想道:“醫生說下個月才能出院,胳膊可能得養三四個月。”
易塵良癱著臉,雲方從這張臉上清楚地讀到了心疼和難過,笑著拉住他的手,安慰道:“沒事,小傷而已。”
話一說出口,雲方就知道完了。
易塵良一張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雲方訕訕的笑了一下。
好在唐意及時地解救了他,她跟雲和裕宣揚完封建迷信,轉身就發現自己兒子拉著易塵良的手不放,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笑得一臉心虛,簡直沒眼看。
唐意清了清嗓子,“小易,吃晚飯了嗎?”
易塵良點頭,“我吃過了,阿姨。”
“這段時間你也累壞了,不用天天往醫院跑,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易塵良這些天有多在意雲方她都看在眼裡,也知道這是個好孩子,正因為如此見他瘦了好幾圈才心疼,說這些話也是真心實意。
但易塵良聽著卻誤以為唐意在趕自己走,抬頭看向唐意,眼裡帶著點慌張,“阿姨,我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