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雲方聽見他歎氣問。

　　“想。”易塵良對他向來十分坦誠，“你住院住了兩個月，阿姨看你看得死緊，手都摸不到，好不容易等你出院，還沒等開心，老何就把你拎北京去了。我那麽大一個男朋友，形同虛設。”

　　最可氣的是他之前好不容易能單獨和雲方住一晚，結果沒說多少話他就困得睡了過去。

　　“還形同虛設。”雲方被他逗樂了，“看來成語沒少背。”

　　“你再不回來趙小小都能下地跑了。”易塵良道。

　　“聽你胡扯，小小都沒學會爬。”雲方一邊往教室走一邊和他打電話，“困了你趕緊睡。”

　　“嘿——你這人。”易塵良氣道：“我剛要睡你就一個電話把我叫醒，現在我不困了你又要趕我睡覺。”

　　“那就再聊個十分鍾的……”

　　雲方到集訓營一個多星期，兩個人每天都通一個電話，說得還都是諸如此類十分無聊的廢話，偏偏還都樂此不疲，一聊就是半個多小時，聊完也不知道說了多少廢話。

　　快要上課，雲方準備掛電話，囑咐易塵良，“少吃點雪糕，晚上別熬夜，睡前記得喝牛奶。”

　　“嗯，知道了。”易塵良沒忍住又打了個哈欠，“你也別熬夜，笨點就笨點吧，題做不出來就算了，以後我養你。”

　　“我看你是皮癢了。”雲方給他氣笑了，聽他打哈欠就催他睡覺，“行了，快睡吧。”

　　易塵良有點不舍地掛了電話，盯著天花板出神。

　　還有一個多星期啊……

　　——

　　唐意這天來走娘家，跟妹妹唐思約好一起，唐思帶著孫遠來的時候唐意正在幫老太太包餃子。

　　“二姨。”孫遠很有禮貌地喊人。

　　“遠遠啊，又長高啦！”唐意很喜歡這個外甥，笑著問他，“怎麽上了一中離家裡這麽近都不去二姨家裡玩啊，你糖糖表哥天天跟我念叨你。”

　　唐意這麽說自然只是客氣一下，帶著老母親角度的浮誇視角，孫遠這麽一聽後背直冒涼氣，乾笑道：“我作業多，沒太有空。”

　　唐意笑道：“哎，也是，畢竟得以學業為重。”

　　“姐你少聽他在這裡胡扯，我就沒見他在家裡做過作業。”唐思性子急人也大大咧咧，話還多，“糖糖怎麽沒來啊？我可是好久沒見他了。”

　　“他去北京參加那個什麽夏令營，我也記不住名字，他以前那個班主任讓他去的。”唐意笑著說。

　　“糖糖就是有出息，從小就讀書好！”唐思羨慕中又帶著點微妙的酸意，沒好氣地拍了一把孫遠，“遠遠要是能有他表哥的一半腦子就好了，也不用整天瞎混。”

　　“我哪裡瞎混了！”孫遠被她說得臉上掛不住，怒道：“我起碼沒跟我哥一樣搞同性戀！”

　　唐意臉上的笑容一僵，唐思皺起眉訓斥他，“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學習不好也就算了，還天天把心思放在這些鬼東西上！”

　　“我沒有！”孫遠就是特別反感他媽逮住雲方可勁地誇逮住他使勁貶的作態，每次都煩躁地不行，尤其是唐意說雲方天天念叨他，更讓他又害怕又惱怒。

　　“我哥他就是喜歡男的！你們根本都不知道！他初中畢業的時候跟宋存表白要和他談戀愛還被別人罵變態呢！我轉學住二姨家的時候，有一回回家看見他跟他同學抱著親嘴！”孫遠越說越上頭，“你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正在包餃子的老太太有點耳背，聽話只能聽個大略，抓著唐意的袖子大聲問：“啥？糖糖怎了？跟誰親嘴？”

　　唐意臉色不太好看，“沒事媽，遠遠他亂說的。”

　　“我才沒有亂說！”孫遠憤憤道：“學校裡的人都知道，上次我和我同學只是和我哥開了句玩笑，他就揍我！還讓我和我同學挨了處分！”

　　“你哥揍你？還讓你挨處分？”唐思一聽就變了臉色，“你怎麽從來沒跟我說過？”

　　“你又沒問！你天天就知道訓我！”孫遠衝她怒吼：“反正在你眼裡雲方比我好上一千倍一萬倍，你乾脆去給他當媽好了！”

　　孫遠說完，扔下一串炸雷，不管不顧地跑了。

　　“遠遠！”唐思喊了他一聲，沒把人喊住，氣道：“這破脾氣，也不知道隨他們老孫家誰！”

　　旋即她又看向唐意，臉上驚疑不定，“二姐，你家糖糖他喜歡男的？”

　　唐意正想著孫遠剛才的話，心神不寧地否認，“遠遠他可能看錯了。”

　　這放在唐思眼裡就是妥妥的心虛，她擰起了眉，“可不管怎樣，他也不能揍遠遠啊，遠遠這細胳膊細腿的，哪經得起揍？真是，我和他姨夫那麽疼他……”

　　雲方住院住了兩個月也不見唐思去看一眼，這會兒倒是親外甥疼上了，唐意心裡有氣，把手裡的餃子皮扔到了桌子上，“只是遠遠這麽說，等我回去問問糖糖怎麽回事。”

　　“遠遠他從小就不會撒謊。”唐思也正在氣頭上，“他不是那種孩子。”

　　“你什麽意思？”唐意沉不住氣站起來。

　　老太太見氣氛不對，趕忙也跟著站起來，“哎喲，怎了，這是怎了？”

　　——

　　孫遠氣得跑到了市裡找人玩，打電話約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去電玩城。

　　“磊哥，出來玩啊！”孫遠走在街上，看前面有家奶茶店就走了進去，“艸，心情不好，我請你！行，那等會五福街那邊老地方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