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劍宗又是第一名了。”
“不錯,十有八九的事,可惜今日擂台賽第一輪初賽的時候,我們劍宗弟子沒能多抽中幾個,不然,乘著首座師兄的東風,還能多幾個弟子晉級。”
“做什麽夢,首座師兄的東風,也只有小師弟才有那個運氣蹭。”
“還不準讓人想想了。唉?說起來,首座師兄和小師弟呢?”
“首座師兄早就帶小師弟回去休息了,小師弟身骨虛弱,沒築基的時候就有了病根,築基之後是比之前要好,那也比尋常人來得脆弱。”
“今日看了小師弟那一劍,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之前的小師弟,你說他脆弱我定然是不信的。”
“唉……可惜了,小師弟要是和首座師兄的天賦一樣高就好了。”
“……”
劍宗弟子們熱熱鬧鬧的走著。
十尺之外,隔著一道木窗,他們談論的話語一字不差的落入正在“喝茶”的幾位客人的耳中。
這幾位客人的來歷不明,看不出是所屬那個勢力也就罷了,他們幾人全身都穿著黑色的鬥篷,臉也是被面具遮掩住。不論外貌還是氣息都隱藏了起來。
“這就是你們說的劍宗的天之驕子?”一道喑啞的聲音率先打破了沉寂,語氣中帶著不屑的高傲,“連元嬰期都不到,就這份實力,還能給你們造成困擾?”
“這些都是普通的劍宗弟子罷了,造成困擾的,是劍宗首座弟子謝雲冥,他如今真實的實力已經突破了出竅期。”
在方才最先開口質疑的黑色鬥篷之人對面,一道略微蒼老的嗓音開口解釋。這人正是先前與藥王谷柳長老密談的荒虛妖族之一,羅老。
“噢?就以如今雲霄界的匱乏靈氣,也能養出一位年紀不過半百的出竅期修士?他真不是荒虛妖族過來的?我聽聞那一族也過來雲霄界了。”高傲的嗓音帶上了幾分疑惑,但到底不覺得有什麽困難。
“謝雲冥並不是荒虛妖族。那一族的人出手我們羅氏必定也會感知到。”羅老語氣愈發兼卑,“您知道的,我們因為體質的原因並不能動手,只能請您出手解決劍宗的首座弟子。”
“嗤!”那人低低的笑出聲,繼而抬手將自己臉上的面具摘下來,妖異邪氣的面容帶著說不出的陰翳,他開口說道,“你們能有什麽體質的原因,不就是被汙染了血脈的、最卑劣的惡妖麽?”
他言語中的惡意好似化作了一雙漆黑的鬼手,死死扼住了羅老的喉嚨,讓羅老啞聲了許久,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不就是被汙染了血脈的、最卑劣的惡妖麽?
惡妖一族,在雲霄界被天道不容,在荒虛妖境亦是卑劣的血統。這樣的命運,自他們被戾氣汙染了血脈後就開始了,一直延續至今。
可荒虛又能好到哪去呢?戾氣覆蓋的地域在不斷擴大,被汙染的妖族也在不斷的擴增。大妖們也在打雲霄界的主意,故而才有眼前高傲的妖族過來與他們結盟。
“您是過來幫我們的,起碼在雲霄界內,目前我們仍然是盟友。”羅老輕聲開口。
“不錯。在荒虛通往雲霄界的結界徹底打開前,我會幫你們。”他點了點頭,眼底的惡意稍有收斂,“說吧,我要幫你們做什麽。”
“再過兩日就是東境門派大比的擂台賽決賽,我們會為您準備一個參賽弟子的身份,屆時您上去重傷謝雲冥即可。”羅老說道。
“我動手後很難有全屍。”言下之意,他會直接動手殺死,而不是重傷對手。
“門派大比有東境渡劫期大能坐鎮,您也不能在雲霄界用全力,殺死比試弟子是違背規則的。”
“那行吧。不過我怎麽記得,你們剛開始是想要對雲霄界的楚家少主下手?怎麽現在換目標了?”
“在您重傷謝雲冥後,我們會有人偽裝成謝雲冥靠近楚家少主。謝雲冥與楚家少主關系非同一般,他定然也會降低防備……”
“有趣。”
談論聲還在繼續,不過他們已經換了其他更加長遠的計劃。
*
東之巔。
藥王谷弟子所在的住處。
谷之磬一手捏著灰幽草的粉末,一手拿著個玉色的小碟子,神色認真,好似在思索著什麽。
灰幽草的粉末錯不了,柳師叔玩的一手挑撥離間,九嶽門和劍宗關系鬧僵,對他有什麽好處嗎?看他和劍宗也沒有什麽交集的樣子,至於九嶽門——那更不可能了。
今日柳枝璃在救助九嶽門親傳弟子江梓的時候,暗中動了手腳,將人家的內傷加重了不說,還想要設計九嶽門的大弟子。他們怎麽也不像是結盟了的樣子。
那就是和劍宗結盟不成?
谷之磬的眉頭皺得很深,開什麽玩笑,她才和劍宗的首座弟子謝雲冥做完交易,轉頭髮現柳師叔和劍宗結盟了?
這交易還能不能做了?
“谷師姐,你在煩什麽事啊,你眉頭皺起來幾乎可以夾死一隻蒼蠅了。”
一道無憂無慮的嗓音在谷之磬的身前響起,雖然她說出口的話語也絕不是什麽好聽的話,但在此刻,正好能給谷之磬解答困惑。
“你怎麽又來了,你家柳枝璃師姐不管你了?”谷之磬抬眼,將手中的灰幽草粉末收進了乾坤袋中,一雙眼睛懶懶的看著柳枝瓔的方向。
“她忙著製作易容用的藥,嫌我吵的慌,表面上說著讓我出去玩,實際上就是想把我往外攆。我看她也挺煩的,所以就過來找谷師姐你啦。”柳枝瓔一股腦的將話都說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