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以他築基期的修為,想要一次性收完這些東西,根本就來不及。
府邸的建築被惡妖衝垮,房梁倒下的時候,鶴丘陽隻來得及收回自己的九焰青銅鼎。
密密麻麻的惡妖衝著鶴丘陽的方向撲來,最後撞到了防禦仙器的屏障上,骨頭和屏障的碰撞聲哢哢作響。更不要說那些惡妖的長相也是怪嚇人的,一個個宛如骷髏架子,還是爬行的那種——
“救命啊!!”
驚恐到了極致後,便是只剩下求生欲。
鶴丘陽抱著自己的九焰青銅鼎開始逃亡。
他有預感,自己的防禦仙器估計也頂不住多長的時間,惡妖數目實在是太多了。他的乾坤袋裡還有別的防禦仙器。但在換仙器的空檔,僅僅是一個照面的時間,他都會被屏障外面的惡妖撕個粉碎。
築基期修為果然不行……
摔倒在地上的時候,鶴丘陽的腦海無端閃過這個念頭,隨後他的耳畔傳來了防禦仙器屏障碎裂的聲響。
惡妖如潮水一般向他覆沒而來,鶴丘陽當即閉上了眼睛——
他沒能死在自己煉器的青銅大鼎上,反而先一步成了惡妖的口糧。
“噌——!”
清越的金屬聲在鶴丘陽的耳畔響起,像是靈劍出鞘時發出的嗡鳴。
隨後而來的便是一道龐大的靈力爆發在他的周圍,惡妖的骸骨盡數被斬斷,甚至沒有機會發出哀嚎。
在大乘期修士的威壓籠罩下,余下的惡妖竟是寸步難移。
鶴丘陽有些茫然的睜開了眼,便是瞧見自己身前立著一道頎長的人影。
這人穿著一身白金色法袍,長了一張極其好看的臉,但那俊朗的眉眼生的冷淡,一雙墨色的眼眸如古井無波,倒映出鶴丘陽摔落在地時的狼狽模樣。
鶴丘陽第一次驚覺自己在旁人面前失態,他抱著九焰青銅鼎,耳尖一寸寸燒了起來,“多謝……多謝你救我。”
窘迫之下,他那隻摩梭著青銅鼎的手掌心微微發汗。
世人皆知煉器宗師鶴丘陽,但鶴丘陽認識的人卻太少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冷峻出塵的人物,像是高懸在夜空的皎皎明月,不可親近。
“不客氣,懨城人族已經撤去,你為何孤身一人流落此地?”
那人的話語聲如山澗清泉一般,雖有清冷感,但是並無惡意。
“我……我在煉器……沒有聽到號角聲……”鶴丘陽頭一次將煉器說的這般為難。
“我帶你回人族大本營。”那人開口說著,伸出手來,落在了鶴丘陽的身前,“能起來麽?”
他這話一說出來,鶴丘陽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摔在地上,等他動了動腳踝,發現一個問題——
“腳扭到了……”
築基期的修為,實在是太不夠用了!!
鶴丘陽悔恨自己學藝不精。
“罷了,我背你回去。”
“唉?”鶴丘陽睜大了眼睛。
他就這樣,被這人一路從惡妖群聚之地,背回了人族的大本營。
其實鶴丘陽乾坤袋裡還有多余的飛行靈器,但是他一路上非常可恥的什麽都沒有說,任由救命恩人勞碌了一路。
他心底有罪惡感,但是更多的是從罪惡感下滋生出來的欣喜。
欣喜之余,鶴丘陽問他,“要是別人扭到腳,你也會背別人嗎?”
他說,“不會。”
鶴丘陽:“為什麽啊?”
他回答:“除了你外,我沒有見過第二個築基期。”
“……”鶴丘陽頓時不想說話了。
“你叫什麽名字?”他倏然問道。
“鶴丘陽。”鶴丘陽悶聲說了一句,心道我可是堂堂煉器宗師,這下你該知道我的厲害了吧。末了,鶴丘陽又問了一句,“你呢?”
“白澤。”
“!”
“你就是那個十八歲突破大乘期被封號仙君,名動雲霄界的那個白澤?”
白澤對自己的傳聞不予評價:“旁人是這麽說。”
在誰比誰更厲害的份上,鶴丘陽不得不承認他輸了。
白澤仙君。
難怪他這般厲害。
鶴丘陽道,“我就是那個會煉器的那個鶴丘陽……”雖然只有築基期,但也不是一無是處,如果你需要定製靈劍,我可以幫你……
後面的那段話鶴丘陽不好意思再開口,他在想一個合適的措辭。
然而,白澤卻是難得低笑了一聲,“我知道。”
“唉?你知道我?”鶴丘陽第二次睜大眼睛,隨後又自顧自回神,“從旁人口中聽說的嗎?其實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麽誇張。”
“不是。”白澤的話音落下,他腰間的靈劍便兀自出鞘,落在了鶴丘陽的眼前,“我的本命靈劍就是你所鍛造的那把,名為驚陽。”
靈劍驚陽,鶴丘陽的成名之作。也是他十六歲鍛造出來的第一把仙器,沒想到最後買走它的人會是白澤。
大抵這就是緣分。
*
正所謂有一便有二。
有驚陽劍和救命之恩再前,鶴丘陽起了給白澤鍛造第二件仙器的念頭。用那日白澤救下的材料和鼎,煉製出一份大禮。最好是能貼身攜帶,適合白澤的氣質,又能護平安的靈印。
鶴丘陽都想好了,他照著玄月的模樣打造出了一枚靈印。
禮物端出門前,鶴丘陽卻是從旁人口中得知白澤更喜歡紅蓮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