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他將那個八音盒抱在懷裡,安靜地睡了過去。
音樂聲響著,他再也沒有醒來。
……
那鍾表原本連綿不斷的哢嚓聲突然停了。
就像是鍾表突然卡住。
周圍陷入到了一種詭異的靜止的畫面中,聲音在這裡都被吞噬,周圍的空間似乎在向著裡面擠壓著,發出輕微的爆破聲。
轉瞬即逝。
“值得麽?”
蕭霽聽到有人在說話,用的是一種無比嘲諷的語氣。
“憑什麽活下去的人是他們,但是你卻要因此而死?”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在根本感受不到快樂的人生中,一遍遍輪回著感受痛苦!”
“蕭霽,我問你,你覺得真的值得嗎?”
原本躺在地上,已經停止了呼吸的男孩,突然睜開了眼睛。
只是他此時的眼睛卻變成了鮮血一樣的紅色,他的頭髮也變成了血紅色。
那個在臨死去之前被蕭霽抱在懷抱裡面的八音盒中伸出了無數細長的血紅色根須,這些根須牢牢地扎在蕭霽的胸口,將這個血紅色的八音盒和蕭霽緊緊地纏在一起。
蕭霽原本瘦小的身子開始生長,他身上的傷口開始愈合,而那顆在他胸口的血色心臟也開始跳動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準準地看向了蕭霽所在的位置,就像是真的能夠看見他一樣。
“遵從你的內心,你是不是也曾感受到憤怒,為什麽被用這種手段強迫對待的是你!為什麽那個男人明明有能力出手相救,卻只是對你視而不見!
為什麽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全都是如此邪惡的,貪婪地盯著你血管裡面的解藥?”
血發的蕭霽走到了蕭霽的面前,他已經成長到了和原本的蕭霽一樣高,此時正在面對面對著他冷笑。
“你覺得,你甘心嗎?”
蕭霽看著他,默不作聲。
但是血色頭髮的蕭霽卻似乎有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甘心。”
那血紅色的八音盒逐漸陷落進入了他的胸口,終於和他融為了一體。
“就算是我有解藥,也是我需要心甘情願地給出來,而那些卑微又可笑的人類?”
“他們不配。”
“你是誰?”
蕭霽問。
“我是你,是另外一個你,一個從這輩子你的憎惡中產生出來的,痛苦的靈魂。”
“你可以叫我,血醫。”
紅發蕭霽說出的是第二世的蕭霽的ID。
“你看,雖然這個世界的人對我們這麽壞,但是我卻還是沒有放棄他們,我真是一個多麽好的人啊!我決定成為一名醫生,去拯救他們!
他們並沒有什麽很大的錯誤,他們只是生了病,生了自私的邪惡的貪婪的病症,不管是人類還是異種,他們全都生了病。
而我的誕生,就是來拯救他們的。”
他笑著,伸出手去撫摸蕭霽的白發。
“不要繼續走下去了,和我一起,回到學院裡面,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治愈,好嗎?”
“如果你繼續走下去,看見的未必會是一個很好的結局。”
“但是如果你現在止步,我就可以許諾你一個完美的,純潔的,沒有任何瘟疫的美好未來。”
血醫揮了揮手。
學院裡面的場景出現在了蕭霽的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已經進來了多久,但是學院中卻儼然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些原本已經死去了的屍體重新站了起來,他們的頭髮變成了鮮紅色,就像是被鮮血所浸染。
他們的身體變得堅硬,目光呆滯,就像是一群群喪屍一樣遊蕩在學院的街道上。
在街道兩側的窗戶上,蕭霽看到了一張張驚恐的臉。
這些是被困在學院裡面的考生。
原本已經被【解藥】所壓製下去的血疫再次卷土重來,因為血疫而死去的人也全都是像是活死人一樣站了起來,並且重新有了神智。
他們獲得了新生,並且開始瘋狂地崇拜起了一名叫做【血醫】的人。
而血醫的長相,則是和蕭霽的一模一樣。
“看到了吧,學院現在已經全部陷落,大部分考場世界也已經被我控制。”
血醫大笑起來。
“只要再給我一點點的時間,我就能夠讓整個世界上的人都被治愈。”
“所以——”
他再次向著蕭霽伸出一隻手。
“不要繼續走下去了,和我一起回到學院吧。”
蕭霽觀察著自己的臉,他能夠判斷出這個自己的話是絕對的真心的。
“哦,還有那個男人。”
血醫像是想到了什麽,又笑了起來。
“不值得的,只要跟著我回到了學院,什麽樣子的男人都隨便你挑,就算是和那個渣男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都沒有關系。”
就在血醫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周圍的黑暗也越來越中,能夠隱隱地聽到有什麽東西的爆裂聲傳來。
“蕭霽,想好了沒有,我們的時間可是不多了。”
“我是強行進入到這個世界裡面的,能夠停留的時間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