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揚了下眉,“那,你和梁揚都在的那個圈內粉絲群是什麽情況?”
封凌:“……”
封凌暗罵了梁揚一句見色忘義。
沈淮覺出身上的人僵硬了一下,他更覺得這個粉絲群不對勁,“好好說。”
今晚封凌在沈淮面前一點底線都沒有,他立即就交代了,“是跟你在同一個劇組拍拍過戲或有其他合作的男明星,懷疑自己喜歡你,懷疑自己的性向,沒其他地方能說,就在群裡求開導。”
沈淮:“……”
他忽然意識到問題的關鍵,“懷疑性向,懷疑喜歡我?那你,什麽時候加進去的?”
封凌:“很久了,剛進組沒多久。”
沈淮:“那時候你就懷疑自己喜歡我了?”
那應該還在他釣封凌的第一階段。
封凌“嗯”了一聲。
他沒告訴沈淮,其實他應該對沈淮是一見鍾情。
如果不是一見鍾情,封凌後來回想,當時在宴會上,換個人俯身嗅他身上的味道,早就被他一把推開了。
他從一開始面對沈淮,就是不同的。
沈淮問:“那你怎麽還在那個群裡,還在懷疑?”
“不是。”封凌說:“我要留在群裡,監視敵情。”
沈淮笑了一聲,埋在封凌胸口閉上了眼。
過了很久之後,沈淮感覺封凌又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很輕,接著在頭上、臉上,一個又一個。
沈淮知道,今晚封凌所有行為都可以歸結為一個詞:心疼。
他也大概猜到一點,封凌為什麽會這樣。
只是封凌不說,他也沒說。
他在封凌胸口蹭了一下,沉沉地進入睡夢中。
夢中他又回到了媽媽的畫房,畫房不像以往夢境裡那麽陰暗,落滿陽光。
那裡有一副未完成的畫,沈淮第一天去初中時的畫。
上色隻上了一半。
沈淮又一次拿起畫筆,一點點把它完成,然後,把它送到了陽光最充足的地方。
等沈淮睡著之後,封凌悄悄起身,到收藏室裡,拿出沈淮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那副沈淮穿著校服的畫。
曲著的手指在上面一點點滑過。
封凌不清楚重度抑鬱的人生活和內心世界是怎麽樣的,但他看出了這幅畫中的溫柔和細膩,第一次看出的纖細脆弱,現在再看染上了悲傷的底色。
他把畫像抱在懷裡,心上泛出密密的疼。
他原本以為沈淮有一個那樣的爸爸,年少的生活就足以壓抑,沒想到他還有一個抑鬱症在家自殺的媽媽。
現在隨便就能在網上看到沈淮被老天爺追著賞飯吃的言論。
如果可以,封凌希望,老天爺少給他一點飯,多給他一點愛。
愛睡覺的沈淮在假期裡一覺睡到中午。
他醒來時,阿童已經洗好手,坐在餐桌前等著吃飯了。
看到沈淮,他立即說:“我是來告別的。”
沈淮“嗯”了一聲,“吃完就走吧。”
阿童小時候被一個老師傅養大,每年過年要是不工作,他就會回去看看那個老師傅。
見他起床,封凌開始上菜。
阿童的視線從走進洗手間的沈淮身上移到封凌身上,問:“你要和沈淮一起過年嗎?”
封凌:“我是這樣想的。”
阿童松了口氣,“太好了,沈淮今年終於不是一個人過年了。”
封凌握在盤子上的手一緊,“他一直一個人過年?”
阿童:“差不多吧,或者在劇組。”
沈淮從洗手間出來,兩人便沒再說。
阿童又跟沈淮說:“對了,杜冬芸叫我賀家走一趟,我拒絕了。”
他想了想說:“我不要你做我嫂子了。”
沈淮:“……”
“我猜到了。”沈淮說。
阿童點頭:“嗯!”
他吃完就拉著行李箱利索地走了。
他走後,家裡就剩下沈淮和封凌兩個人,忽然閑並靜了下來。
封凌把窗簾徹底拉開,抱著沈淮坐在窗外看雪。
沈淮才發現,昨晚落了一夜的雪,此時還在繼續。
封凌住在高層的頂樓,是城市標志性建築之一,在窗外向外望去,大雪在空中紛紛揚揚,繁華的城市裹了一層白,壯闊又素美。
沈淮看了許久。
封凌剛要開口,他的手機響了。
封凌的大舅親自打電話,叫他和沈淮後天一起回家過年。
他就抱著沈淮打的電話,沈淮聽得清楚,封凌聽到舅舅的話時看向沈淮,沈淮搖了搖頭,表示他不去。
作為男朋友,年前去見見封凌的外公,是應該和合理的。
僅作為男朋友,還沒成為一家人,一家人團聚時加一個他不太合適。
封凌說:“我們有別的安排了,今年就不回去了。”
沈淮轉頭看向他,“你不回封家過年?那去賀家?”
封凌沒回答他這個問題,他問:“沈老師,你喜歡看雪嗎?”
沈淮剛才看了那麽久,自然是喜歡的,“嗯。”
封凌摟緊他,有點興奮地說:“我們現在就出國吧,去一邊泡溫泉一邊看雪山。”
沈淮愣了一下,“你不回去過年?”
“我在國外時也不是每年都回來過年的,並不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