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給小柔那件吧?我記得她向來喜歡荷花——”
“我們家——”張氏試圖cha嘴。
“不好不好,那丫頭繡荷花的衣裳多了去了。”
“那就……”
你來我往,楊宜和安大娘說得熱呼,張氏幾次想將話題轉到她女兒身上都沒成功。
你想得意想炫耀是吧?咱就偏不提剛才那事,叫你著急。
張氏見她們說個沒完,自己完全cha不上嘴,光在一旁gān著急了。但讓她如此離開,她又不甘心,她還沒落那陳氏(王大娘)的面子呢,還有,那姓楊的丫頭片子也得警告兩句。
突然,張氏眼睛一亮,原來是看門的趙叔回來了,
張氏熱qíng地迎了上去,“老趙,你回來了?”
趙叔點頭,遲疑地看了她們這邊一眼,“大妹子怎麽有空過來這邊?”
“還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女兒,剛給她拒絕了一門不合適的親事,心中氣悶,過來看看。”
趙叔了解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的確,兒女都是債啊。”
“可不是——”張氏像打開了話匣子般說個沒完。
……
“特別是有些女的,小小年紀就寡廉鮮恥,老盯著男人看,肖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想想看,她配嗎?”張氏說完,將目光掃向楊宜這邊,意有所指。
張氏的嗓門原就不小,此時更是特意拉開了嗓門,楊宜聽了心中不耐。之前王chūn生沐休回來過幾回,她不過是見他與一個故人(一個曾經幫過她的小廝)相似,多看了幾眼罷了。就讓張氏以為自己對她那兒子有什麽非份之想,天知道她腦子裡怎麽想的。
和這種人說不通,楊宜利落地收拾好針線框,“安大娘,我想起還有一小捆彩線落在屋裡了,得先回去了,要不然配不了色。”
“我也得回去張羅晚飯了,看天色,俺家當家的也快回來了。”
一見兩人準備走了,張氏二話不說,就上前堵人,“走什麽走,說的就是你!”
趙叔眼疾手快地關上門,杜絕了外頭好奇的視線。
楊宜抬眼,看著她,不發一語。
安大娘看不過眼,拉過楊宜,擋在她身前,“姓張的,你什麽意思?”
“我教訓丫頭,你少管!”張氏推了安大娘一下,指著楊宜數落,“我告訴你,不許勾搭chūn生!要不然我和你沒完!”
安大娘一聽,急了,“張氏,有你這麽作賤人的嗎?你當你家孩子是珠是寶是你的事,但你憑什麽把別人家的孩子踩進泥裡?楊丫頭才十二,你說這種話傳出去叫她以後怎麽見人?”
“若她沒做,怕什麽我說她?”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勾搭你兒子了?”楊宜冷冷地道,她要是再保持沉默,就讓人覺得心虛了。
“還說沒有?前幾回是誰看chūn生看得眼睛一眨不眨的?”chūn生就是這樣被這賤丫頭勾得神思不屬,寶貝兒子她舍不得說一句重的,外人可就不一樣了。
“笑話,多看幾眼就是勾搭了?那我剛才還看到你盯著一條老狗看了好一會呢,原來你是在勾引那條老狗啊。”楊宜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你——”張氏氣得倒昂,偏還還不了嘴。
“總之,我們家chūn生是不會看上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張氏哆嗦著重複話裡的意思,希望以此打擊楊宜。
“誰稀罕呢,你老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就是,張氏,別以為你兒子剛升了個把總就了不起,我和你說,咱們雲州啥都不多,就武官將士多!你家chūn生一個小小的把總還真不夠看的!”
“總比你家安致遠gān了四五年還是個外委的好。”
安大娘氣結。
“夠了,你們有完沒完?!整個宅子被你們鬧得jī飛狗跳,都怪我平時管得太松懈了,讓你們越發地沒了規矩,你們倆,從明天起,每人各打掃十天的院子!”尤媽媽指著王大娘與楊宜。
兩人都應了下來,掃院子而已,她們哪天不掃?
尤媽媽看向張氏,“張氏,你也是從童府出身的,莫不是才出了童府,規矩全都忘了不成?還有,童府的丫環什麽時候輪到外人來管教了?”
張氏忤尤媽媽,此時後悔死了自己的一時衝動,“尤媽媽,你饒了我這一回吧,我——我再也不敢了。”兒子在軍中還得仰仗二爺,她實在不該一時衝昏了頭就上來鬧。
“老趙,送客!”
趙叔打開門,將人請了出去。
“這回就算了,下回就沒那麽幸運了。”尤媽媽的話從張氏後面傳來,驚得她出了一身汗,“還有,關於今天的事,我不希望聽到半點閑言閑話!”
“是——”張氏打著哆嗦應道。
作者有話要說:哎,日更啊日更,看在我以後日更的份上,你們冒個頭吧————
☆、第十九章
尤媽媽將王大娘打發走,板著臉道,“張氏那人,你與她辯什麽,真鬧出去,她面上不好看,你就能討得了好去?”
可是,當時的qíng況,張氏不依不饒的,想躲都躲不過。
楊宜曉得尤媽媽是為了她好,再者被說兩句又不會少塊ròu,她依上去,挽著尤媽媽的胳膊撒嬌,“嬤嬤,我省得了,下回見到張氏,我一定離得她遠遠的。嬤嬤,您就別生氣了,生氣容易老哦。”
楊宜的態度叫尤媽媽好氣又好笑,“我都一把年紀了,還怕什麽老呀。”
尤媽媽也曉得張氏那人極不著調,而楊宜被人指著鼻子罵,還能有理有據地反擊,而不是哭鬧,這已經是極難得了,她也不忍心過分苛責。
接著她歎了口氣,“女孩子名聲最重要,虧你現在還小,要不今兒這事你就吃虧了。”紙是包不住火的,今兒這事肯定會被傳出去。幸虧楊宜還年幼,她這個年紀能做那些齷齪事?說出去都沒人信。
“明兒你與我去一趟別院,那些人規矩已經教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領回來分派差事了。”尤媽媽吩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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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軋糖,美味的牛軋糖,兩文錢一塊,祖傳秘製,香甜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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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給我裝兩盒。”展鴻濤一邊掏錢一邊羅嗦,“我兒子最喜歡這個了,每回不買些回去,那小子就不讓進門。”
童二爺想了想,默默掏錢,買了一盒。
“喂,你不愛吃糖,孤家寡人一個,買這gān嘛?”
童二爺沒搭理他,“走了,明天記得不要遲到!”
“喂喂——”叫了兩聲,也沒見他回頭,展鴻濤心裡像貓抓似的,他到底是給誰買的呢?
童二爺剛回府,就從趙叔那知道了下午發生的事了,聽完他板著臉道,“以後閑雜人等就別讓進來了。”說完,大步向院走去。
趙叔替王徊可惜,自打王家脫藉出去後,王徊就一直為了生計四處奔波忙碌著,也算是個勤快的人了。可惜,他娶了個敗家娘們。
本來呢,王家脫藉後與童家不是有幾分香火qíng的,被張氏這麽一鬧,二爺立即就將王家歸為閑雜人等了,不是敗家娘們是什麽?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之前王家還是童家的家生子,她與楊丫頭鬧,只能說是丫環仆婦間的小矛盾。但王家分出去了,就不一樣了。張氏今天鬧上門,就是打童家的臉了。
二爺這話還是輕的。
二爺進了內院,就見楊宜站在水井邊,用手背不住地揉眼睛,腳邊還放著兩隻水桶。
二爺心裡更悶了,站在旁邊不吱聲。
楊宜揉了一陣,好容易感覺眼睛舒服了,慢慢睜開,“二爺?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哭鼻子了?”童二爺盯著她紅紅的眼睛。
“哪有,只是被風沙迷住了眼睛而已。”
“嗯。”
二爺默默拿出一盒糖,“給你。”
楊宜眼睛一亮,“陳記的牛軋糖?“
一眼就認出是陳記的牛軋糖,看來平時沒少吃。
不過,二爺怎麽會給她買糖?
顯是看出她的懷疑,童二爺一本正經地解釋,“這拿糖不知是誰放在我帳蓬裡的,我見沒人吃,就拿回來了,省得làng費。”
“哦,謝謝二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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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院是個二進的宅子,比他們現在住的要小很多,也是二爺名下的產業。
之前青叔領回來的那些人畢竟不知根底,總得調/教觀察一段時間,剔除一些明顯有問題的,才好放進主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