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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兄_困倚危樓/困困【完結】》第22頁
  許風心如止水,身體隨著樹枝輕輕晃動,目光始終落在那面具人的身上。

  他知道的,他僅有一次機會而已。

  慕容飛打了一會兒,體力漸有不支,眼看就要敗下陣來。那面具人怕他自刎,上前一步想要製住他,誰知他手裡捏著一把沙子,直到這時才撒了出來,嘴裡叫道:“小心毒砂!”

  那面具人忙扭頭避過了。

  慕容飛先是哈哈一笑,接著又露出驚異神色,指著他臉道:“怎麽是你?!”

  那面具人大驚失色,當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許風等的就是這一刻!

  原來他疑心那面具人不肯以真面目示人,是因為跟慕容飛有些淵源,兩人便商量好了詐他一詐,沒想到對方果然中計。

  面具當然還戴在那面具人臉上,但隻這瞬間的遲疑,許風已經從樹上飛身而下。他將手中繩子甩了出去,正套在一旁的駿馬上,同時用手臂牢牢扼住了那面具人的脖子,衝慕容飛大叫道:“慕容公子!”

  慕容飛應了一聲,手中刀子倒飛出去,刀柄正打在馬臀上。那馬兒受了驚嚇,長長的嘶鳴一聲,撒開蹄子狂奔起來。

  許風被那力道一扯,立刻就被拖著走了。

  他的手仍舊緊緊抓著那面具人。馬兒一路橫衝直撞,他倆也就被拖了一路,饒是那面具人武功再高,在這等qíng況下也使不出勁來。他勉力掙動了幾下,卻被許風抓得更牢。他回過頭惡狠狠道:“臭小子,你是瘋了嗎?快放開我!”

  山路崎嶇不平,許風的背脊在地上擦過,隻覺一片灼燒般的疼。他的手臂也已經麻木了,但固執地不肯松手。

  那面具人手肘向後,重重撞在他身上,道:“你到底想gān什麽?再往前就是斷崖了,你就算殺了我,自己也活不成了!”

  許風閉了閉眼睛,想起那天他跟周衍結拜之時,雖未立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在他心底卻是一樣的。他右手手腕一翻,那根碧玉簪子就從袖口滑了出來,被他握在手中。

  他太久沒用過右手了,整隻手抖個不停,只是這樣握著,就覺手腕鑽心地疼。但他還是拚盡力氣,狠狠扎向那面具人的胸口,一字一字道:“我只要你的命。”

  第十一章

  溫熱的血濺在手上。

  那面具人喉間發出嘶啞的叫喊聲,掙扎的力道大得驚人。許風咬緊牙關,隻把簪子扎得更深,他這一擊之後,再沒有扼住那面具人的力氣,終於松開了有些僵硬的左手。

  而那繩子還綁在他身上,駿馬跑得飛快,拖著他繼續往前。

  再前頭就是斷崖了。

  許風自知無法割斷繩索,摔下懸崖而死——倒也不算太壞。他喘了口氣,抬頭望向天際,這日天氣甚好,碧空如洗,萬裡無雲,隻偶爾掠過一兩隻飛鳥,以及突然闖進視野的手。

  手?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那隻手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他身上的繩子繃得太緊,一下就斷了,他踉蹌著往前幾步,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周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風弟。”

  許風懵了一下,一時間不敢置信,隔了一會兒,才慢慢抬起頭來。

  映入眼中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

  冷淡的、毫無表qíng的、平凡無奇的臉。

  然而是他的周大哥。

  他不由得拽緊周衍的衣襟,將他仔細打量一遍,顫聲問:“周大哥……平安無事?”

  周衍沒有說話,只是一把按下許風的頭。

  許風還沒緩過勁來,雙腳輕飄飄的像踩在雲端上,前額緊貼著周衍的胸膛,聽見自那處傳來怦怦的心跳聲。

  他的心也跟著活了過來。

  卻又覺得不太踏實,怕是恍惚間所做的一場夢。直到兩人的心跳聲逐漸融成一片,才有一種真實的喜悅從身體裡竄上來。

  許風在周衍懷裡靠了會兒,才退開一些道:“我昨夜……親眼看見那口井被炸毀了……”

  “嗯,”這件驚心動魄的事,到了周衍口中卻僅是短短幾句話,“ 那井底另有一道暗門,我當時躲了進去,所以未受波及。 只是被困在了井底,費了些功夫才出來。”

  他說著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許風恰巧瞥見了,忙問:“周大哥的臉受傷了?”

  周衍頓了頓,道:“沒有。”

  許風不大相信,將他的臉看了又看,見確實沒有傷痕,方才放下心來。只是或許一夜沒睡的關系,總覺得周大哥的臉比平常腫了些。

  周衍沒讓他再看下去,開口道:“剛才若非我及時趕上了,你差點又摔下去一次。”

  “又?”

  周衍皺眉道:“昨夜不是險些掉進井裡?”

  許風無話可說,隻好道:“我還以為周大哥給他們害死了……”

  “不管我是死是活,總是你自己的命最要緊,以後不可這般冒險。”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撫了撫許風的背脊。

  許風卻疼得瑟縮了一下。

  “受傷了?”

  周衍收回手來一看,見掌心裡印上了一點血跡。

  許風道:“在地上蹭到的,皮外傷而已。”

  周衍沒做聲,盯著手上那抹殷紅看了一會兒,然後慢慢收攏五指。他轉頭對許風道:“受了傷就別再亂跑了,在這裡等我回來。”

  “周大哥要去哪裡?”

  周衍隨意擺了下手,仍是最尋常不過的語氣,說:“去殺幾個人。”

  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是運起了輕功,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許風想追也追不上,隻好在原處等著。好在周衍沒讓他等太久,很快就折了回來。他早換過了一身黑衣,也沒特意避著,衣擺和衣袖處都染上了暗紅色的血跡。慕容飛跟在他身後,似乎受了點輕傷,臉色難看得很,一張俊臉白得像紙。

  許風迎上去道:“慕容公子還好吧?”

  為了殺那面具人,他也出了不少力。

  慕容飛搖頭道:“沒事,只不過……”

  他看了周衍一眼,問:“你這位周大哥每次都是用那種方式殺人嗎?”

  “哪種方式?”許風隻知他不慣使劍,向來都是使掌的。

  “你瞧見那些屍首就知道了。”慕容飛說到這裡,臉色又白了幾分,“算了,你還是不看為好。”

  許風一頭霧水。

  周衍也沒在意,對許風道:“趕緊回去吧,你背上的傷得治一治。”

  慕容飛卻說:“我要瞧一瞧那面具人的臉,說不定真是我認得的人。”

  許風見著了周衍,背上那點小傷早不覺得疼了,這時候當然是正事要緊。他回憶了一下放開那面具人的地方,帶著慕容飛去尋了一圈,但是竟怎麽也找不到了。

  “奇怪,當時那匹馬是一路往這邊跑的,應該就在附近,除非……”

  慕容飛猜測道:“除非那面具人沒死,自己逃了或是有同夥救了他。”

  許風那一擊雖用盡了全力,但畢竟是用的右手,也不敢確定有沒有置他於死地。三人又細細尋了一遍,慕容飛眼尖,在糙叢裡撿到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塊鐵製的令牌,邊上一圈古樸的花紋,當中則刻著字,許風定睛一看,正是“極樂宮”三個字。

  雖然早就猜到此事是極樂宮所為,但真見著極樂宮三個字,許風還是覺得眼皮一跳,氣血直衝上來。只因周衍就在身旁,他不想失了分寸,才qiáng忍了下來。

  慕容飛可沒什麽顧忌,當即大罵起來,將極樂宮由上自下痛罵一番。尤其是那宮主,被他罵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也不知他一個豐神俊秀的翩翩公子,如何知曉這些粗鄙的言語。

  許風嘴上沒說,心底也暗暗附和了幾句。

  周衍面沉如水,隻將那令牌拿在手裡看了幾遍。

  許風久在極樂宮中,也曾見過這令牌,道:“看起來像是真的。”

  周衍將那令牌一握,道:“就算令牌是真,但恰巧出現在這個地方,卻顯得太過刻意了。”

  “周大哥是懷疑有人栽贓嫁禍?”

  周衍還未答話,慕容飛已搶先道:“極樂宮本就臭名昭著,哪裡還用得著栽贓?”

  “正因人人都這麽想,將一切推到極樂宮頭上,才不會惹人生疑。”

  “可是……”

  慕容飛正要跟他爭辯,卻遠遠的聽見有人叫了幾聲“公子”。待那幾人走得近了,才看清是慕容飛的幾個手下。

  他們昨日守在迎香館外頭,原本一聽見那聲巨響就想闖進來的,不料被人下黑手敲暈了,稀裡糊塗地睡了一夜,直到今早才被周衍叫醒,跟著他尋過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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