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輩分, 鍾小紅是顧小月的師父。
鍾小紅道:“聶染不想來, 又怕你有什麽危險,讓我代替他過來。李掌門也讓我過來,他想要討那條龍筋。”
姬無瑕從空間戒指裡扒拉出一根筋, 給到鍾小紅, 鍾小紅爬進窗子來接,差點踩到地上的公孫衡。
她淡淡道:“你這不是有別人保護?既然沒事兒,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姬無瑕問,“你們和光派,除了聶染之外, 還培養過別的刺客嗎?”
鍾小紅道:“和光派門人弟子又不是批發來的, 小月寫了幾個就是幾個,不能隨意增加。除非小月在外面還收了徒弟。”
姬無瑕道:“謝謝,不是懷疑你們的意思。麻煩給聶染帶句話,就說我很想他。”
鍾小紅瞥了眼地上坐著的公孫衡, 道:“你想他, 就自己回去跟他說,帶這種話算什麽呢, 讓他回來繼續倒貼你?”
姬無瑕啞口無言。
鍾小紅走了,姬無瑕躺回床上, 道:“我還是相信和光派,不會背後暗害我。”
公孫衡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沒去過,但若是顧神醫出身的門派,我也相信斷不至於明裡一套暗中一套。”
杜薑道:“你沒去過我去過啊,我也覺得李掌門他們人不錯。”
姬無瑕:“你什麽時候來的?!”
杜薑:“從你‘口是心非’那時候就來了。”
姬無瑕:“你偷聽我們說話?!”
杜薑:“換班時間早到了,是公孫將軍想留下來偷聽你跟聶染說話,才拖著沒有走。”
公孫衡爭辯道:“我給無瑕出的主意,總要陪著他聽聽結果的!”
“你快起來吧,”杜薑聲音道,“哎,這地鋪鋪得不錯,你回去睡松軟的鵝絨大床了,應該不介意我睡你鋪上吧?”
公孫衡:“……”
杜薑的嘴皮子殺傷力巨大,一句話就乾脆利落把公孫衡擠兌走了。
姬無瑕道:“你覺得刺客是哪兒來的?”
杜薑道:“還真不是和光派的人,但白帝城陸家……其實你在白帝城的時候他們下手更容易。我懷疑鍾長老說得對,是顧小月在外面培養的人。”
姬無瑕:“嗯?”
杜薑道:“我比你們都了解顧小月,顧小月辦事既溫柔又潦草,留下任何奇怪的東西都是正常的。”
這刺客的事情,暫時只能當作一樁懸案了。三人都用心守護著姬無瑕,至少沒讓他再出什麽差錯。
仗就這樣打打停停,七月初,他們打到了洛陽附近。公孫衡使人往洛陽送了戰書,但洛陽八門不閉,皇后回信說:“公主殿下要回宮,回來就是了,有什麽非得拒之門外的?”
這個答覆比較出人意料。杜薑看了皇后的回信,道:“先前還打得要死要活的,現在又不介意了,可能是城中的政局又有什麽變數。”
姬無瑕道:“也可能是打算把我誆到城裡抓起來?再逼我結婚什麽的,這事兒又不是沒有過。”
公孫衡道:“鎮東軍屬於地方軍,按大周律令,是萬萬不能進都城的,若不想雙方撕破臉,只能在城外候命。假如她真存著抓無瑕的心思,進城相當危險。”
杜薑道:“不行便禦龍衝出來?依我看,皇后在洛陽的根基也不穩,可能她也需要城中形勢增加一些變數。”
杜薑是讚同進城的,公孫衡則明顯不讚同,蕭驍不說話,戴著個面具出神,最終還是得姬無瑕拿主意。
姬無瑕道:“不過能少打仗總是好的,我也不怕她,咱們就進去吧!”
於是,洛陽尚在勉強運行的大周朝廷,擺出最隆重的儀式,大開城門、宮門,迎接白璧公主這位大周先帝唯一的子嗣。雖然是公主,但他們也沒有王子了。
皇后甚至還向他示好,給他送了一身公主祭拜先祖時穿的繁複的禮服出來,以及一整隊的宮中女官。
“殿下,是我啊!我是馮嬤嬤,您不記得我了嗎?!”其中一名老婦哭著抱住姬無瑕,姬無瑕完全不認識她,隻得敷衍道:“唔唔唔……”
馮氏道:“我是您的嬤嬤啊!”
姬無瑕:“……”
馮氏:“當年您的母親,顧娘娘親手挑選的我,讓我從小照顧您的長大,怎麽就被天殺的烏桓人劫走了呢?!”
馮氏開始痛罵不知禮義廉恥的烏桓人。臨濤城一戰之後,皇后對外公布了消息,說公主是烏桓人劫走的,她知道此事倒也非常正常。至於皇后有沒有汙毀白璧公主名節的心思,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姬無瑕倒也不在乎。
蕭驍冷不防迎頭遭了一通痛罵,在隊伍後面沉默地摘下面具,假裝自己不是金狼王子,什麽都不知道。
姬無瑕躲在營帳裡,在一群宮女的幫助下套上那禮服,他換衣服時穿著一身素白裡衣,胸雖然極度平坦,卻無人敢當面質疑。
難道還能說,公主殿下,你胸像飛機場一樣平哦?
他換衣服的同時,洛陽外官道上,出城迎接的隊伍已經按官階等級迅速排好了。等他從營帳裡出來,聽到外面的隊伍齊齊抽了一口涼氣。
先前隻聞白璧公主容貌傾國傾城,沒想到她在外流落了半年,居然容貌愈發嬌豔,甚至舉手投足間,還多了三分高貴矜持的氣質。
迎接的隊伍交頭接耳,姬無瑕耳朵尖,似乎聽到他們在討論什麽“公主駙馬”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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