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誰有幸配得上這麽美麗的公主!”有人道。
“本還想誰娶公主都是高攀,但好歹還要挑挑才貌,這下才貌都高攀了。”又有人道。
“公孫將軍護著殿下回來的,豈不是說當初顧貴妃許下的婚約還作數?其他人乾脆就別妄想了。”最後有人道。
我根本不想嫁人好嗎?姬無瑕心道,你們討論這個也沒有用。
“若是入贅皇家成為駙馬,是不是有機會登基為帝?”
“哎喲那要看各家角力的結果咯,這可說不好!”
“對對,不是還有那個,運州侯姬徹嘛!也算是個天家的血脈了。”
姬無瑕也想不起這個姬徹是誰了,杜薑過來,在他耳邊道:“是舒太宰不知從哪裡找出來的你的遠親,太宰是外姓,總得有個人擁立,不能直接自己登基吧?”
姬無瑕想起來了,只因這人是唯一一個也姓姬的,他不免留了點意。
他乘上專門預備好的八駕馬車,沿著皇城的主乾道前行——就是當初蕭驍抓著他,被擠進洛陽城後跑的路線,現在又重走。蕭驍、公孫衡和杜薑各自騎馬,在車後頭形成一個松散的扇形,護衛他前進。
道路兩旁擠滿了圍觀的男男女女,議論的焦點迅速從白璧公主的美貌,轉向了公主面首們的瀟灑風姿上面。
“唉,分我一個也好啊。”姬無瑕聽到有圍觀者大聲道。
姬無瑕翻了個白眼,心道,你們看什麽看,這三個都是我的。
馬車一路進宮,閑雜人逐漸少了。劉皇后親身站在金鑾殿門口迎接,見姬無瑕下車,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兒回來了。”
姬無瑕本沒答話,被身後的馮氏戳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不情願地叫道:“母后。”
劉皇后:“哎,進屋再說吧。”
她向姬無瑕伸出手,姬無瑕便隻好攜著她的手,兩人在側殿裡坐下。
宮人來來往往,上茶上點心,給姬無瑕捧了毛巾來。劉皇后道:“可算是回來了,先前派人去臨濤城請你,還請不動呢。”
姬無瑕道:“母后派的人太多了,反而辦不成事,有些人也隨著公孫將軍的隊伍回來了呢。”
公孫衡給皇后行禮,笑道:“名冊已寫好了,還是將他們還給羽林軍,重入編制。”
劉皇后撇撇嘴,道:“從臨濤城回來的人,被公孫將軍教導過,本宮也不敢要啊。”
公孫衡道:“娘娘言重了,他們還是忠於大周的。”
劉皇后眼神飄到杜薑和蕭驍身上,有氣無力地問:“這兩位又是誰?”
杜薑答了自己的名字,自稱是江南商賈,順便又告知皇后,蕭驍是個來歷不明的啞巴。
劉皇后道:“已為公孫將軍收拾出臨時官邸,請往官邸休息,其他江湖人士、閑雜人等,護衛公主歸朝的,重重有賞。”
稍後,她補了一句:“拿了賞錢就出宮吧,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姬無瑕馬上就不高興了,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怎麽就不能住在宮裡?”
劉皇后也有些不悅,道:“外人住宮裡,不合規矩。”
姬無瑕道:“有太監淨身沒淨乾淨,在宮裡穢亂宮闈,也挺不合規矩的。”
劉皇后:“……”
當初姬無瑕被蕭驍擄走之前,跟皇后假扮成太監的情夫在床底下打過照面的,當時還有段太宗,他們兩個事後多半會告訴給劉皇后。
劉皇后顯然明白姬無瑕指的正是此事,陰沉著臉,似在猶豫到底怎麽處置杜薑和蕭驍,還要不要強行趕人,給姬無瑕一個下馬威。
姬無瑕盯著她的雙眼,突然發現,劉皇后似乎生病了,至少是長期心緒不寧,她的氣色比先前見到時差了不少。
此時段太宗求見,皇后顯然跟他甚是親近,直接放他進來了。
段太宗一瘸一拐地進來,一見劉皇后與姬無瑕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便道:“娘娘息怒,咱們此時正是要跟公主結盟的時候,公主多幾個青年才俊助力,咱們該開心才是。”
姬無瑕心道:我知道了,你這是派兵打不過我,隻好捏著鼻子跟我結盟。看來舒太宗和那個姬徹那邊給了挺大的壓力的。
但姬無瑕最喜歡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便問:“請問太宗大人這腿腳……”
段太宗悲憤道:“半年前被家裡的惡婆娘使人打的!”
姬無瑕:“……”
姬無瑕滿眼同情:“這是家暴啊!休妻了嗎?”
段太宗道:“她她她有她哥哥替她撐腰,直接便回娘家了,我休書送進舒家,直接被撕碎了扔出來……”
段太宗說了一半,快氣得撅過去了,旁邊宮女趕緊給他拍背順氣。宮女那姿勢自然又熟練,顯而易見練過挺多回了。
“還有那姬徹,”劉皇后不知為何,緊接著也咬牙切齒地說,“辜負了哀家多年的恩典,是個不忠不義狼心狗肺的小人!”
姬無瑕聽著這句怪怪的,段太宗罵自己老婆,劉皇后怎麽突然共情了?她為什麽情緒這麽激烈?難道跟姬徹之前就認識?
劉皇后罵完這句,似乎突然便想開了,對姬無瑕道:“你的這幾位……朋友,那便一起住下吧,東宮裡有的是地方。至於當前政局,我們明日再詳談。”
這情形太奇怪了,姬無瑕的人住滿了空置多年的東宮,而皇后還雷打不動地住在她的西宮裡,兩撥人涇渭分明,但又井水不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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