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前,總是得展示些誠意吧,不然嘴皮子一碰的事,誰敢信,您覺得呢?”
李央呼吸急促起來。
半晌,李央:“可是私兵……”
岑硯:“這我另有打算,暫時按下,不會上報。”
李央沉默。
對視片刻,岑硯語氣又變得輕松,“若是你拿不準主意,可以回去想想……”
李央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
但瞧著岑硯略帶輕蔑的神態,起身的一瞬,有一種直覺,若是今天他不應,出了這個門,以後便再也沒有如此直接的商洽、再能拉攏王府的機會了。
他……賭不起。
“不必了,就按王爺的意思辦吧。”
最終,李央破釜沉舟道。
岑硯沒說話,眉目不動,隻安靜地又喝了盞茶。
*
“什麽?!李央在山匪手裡遭了罪,高燒不退?!”
李卓聽到消息的時候,不可思議。
“昨天不是說還好好的嗎?”
探子報:“說是半夜發作的,來得很急,是中毒。”
李卓:“……”
探子:“戕害皇子,目前知州與總督都被扣在王府之中,杭州各大商賈,與知州與總督平日裡走得近的,也都被王府親兵帶走了,說是在全城搜尋解藥。”
“上報京城的文書已經發走,估計後日陛下便能得知。”
李卓覺得哪裡沒對,脫力坐下:“老八難道如此的迫不及待?”
總覺得不該。
但要是真取了李央性命,也不是說不過去。
李卓頭疼。
隻覺得眼下的一切好似都失控了起來。
第98章 養病
先是中箭, 然後發低燒,迷迷糊糊了兩天,中藥的味兒苦得要把莊冬卿芯子都浸透了去, 如此捱到第四五日, 終於病去如抽絲, 莊冬卿慢慢又有了精神頭,開始好轉起來。
“嘔~~~”
岑安安小臉皺成了一團,差點yue出來,莊冬卿笑得仰倒。
他把自己補身體的藥給好奇的小崽子嘗了一口。
於是有了此情此景。
莊冬卿樂不可支。
岑安安有一瞬間想咽下去, 六福眼疾手快, 把一個空茶杯端到小崽子面前, 快速道:“安安吐出來。”
莊冬卿:“吐出來吧。”
雖然喝了也沒什麽, 但還是不要這樣騙小孩了。
試圖硬咽的岑安安終於得到了解脫,眼眶濕潤地將那一小口藥吐掉了。
吐完還不算, 漱了好幾遍口,小臉都皺巴著展不開。
莊冬卿右手捏著兒子的臉,還欠欠地問他:“滋味不好吧?”
“好苦啊爸爸。”
嘴巴一癟, 委屈極了, 啪嘰抱住莊冬卿。
莊冬卿不厚道地邊笑便安慰兒子,安慰兩句笑兩句,沒辦法, 忍不住。
岑硯邁進主院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
莊冬卿臉上樂開了花,小崽子整個臉都揉皺成一團, 小眼濕潤潤的,委屈極了將莊冬卿抱著, 頭耷拉在他肩上。
岑硯:“岑安你下來, 說好不能爬爸爸身上的呢?”
語聲嚴肅, 小崽子聽完一個激靈,登時放開了莊冬卿。
莊冬卿:“沒事,他扒在我右肩的,左肩安安知道不能碰,乖的。”
岑硯仔細瞧了瞧,面色稍霽。
莊冬卿給小崽子使眼色,小崽子跟著保證,奶聲奶氣地認真道:“爹爹我知道的,叭叭說,說沒關系,我才抱抱。”
有些著急,句子都亂了。
躺椅整個受力都在椅子上,並不需要莊冬卿出力氣,加上又矮,確實還好。
岑硯伸手自己將岑安抱了起來,一抱,就被小崽子扒拉著脖子,可憐巴巴地將腦袋歪在了他肩膀上。
抱著小崽子軟乎乎的身子,岑硯心跟著也軟了。
放柔了聲音:“等爸爸好了我們再抱,好不好?”
“好哦。”
委委屈屈,不開心。
想了想,岑硯問之前是怎麽回事,得到了莊冬卿甚是歡樂的描述。
岑硯:“……”
岑硯看了看岑安安。
小崽子控訴道:“苦,爹爹。”
岑硯也不慣他,“不是你非要嘗嘗的?”
莊冬卿喝藥,岑安安陪著他,日日都好奇,問什麽滋味,今天的莊冬卿實在沒忍住,想過藥材配方,心知喝不出事後,親手喂了岑安安一口。
小崽子又扭著屁股把臉埋到了岑硯身上,當鴕鳥。
岑硯摸了摸孩子腦袋,開小灶道:“今天讓廚房給你做串糖葫蘆?”
岑安安抬頭,眼睛亮了。
孩子特實誠,想吃,仍舊匯報道:“可是安安前天才吃了兩個。”
莊冬卿對他甜食的攝入很嚴格,規矩大,岑安安清楚,會主動上報。
說了不一定沒有,不說一定沒有。
習慣已經養起來了。
岑硯:“那你問爸爸,今天還能不能多吃?”
岑安安期待的眼神看向莊冬卿,莊冬卿故作猶豫逗了小崽子片刻,松口道:“多吃一個好不好?吃完了好好刷牙。”
“好!”
應答聲嘹亮。
說完自己就急了,從岑硯懷裡掙扎著下地,去牽阿嬤的手,要馬上去廚房點餐,生怕晚了他朱爺爺開始做起了午飯,輪不上自己了。
小崽子蹦蹦躂躂離開了主院,高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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