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莊冬卿:“……”
他其實沒做什麽。
但這個時候和李央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不知道該說什麽,莊冬卿低低道:“你這樣說,胡先生該傷心了。”
畢竟都是為了那把椅子,如若不然,這麽多人聚集在李央身邊是為了什麽呢?
李央笑了下,苦笑,“是啊,所以得趁著他睡著的時候說。”
莊冬卿越發聽不出來這話是打趣還是苦中作樂。
但隱隱的,覺得李央不該是如此心境。
盛武帝都快要開始服用第二輪丹藥了,馬上……這種時候,李央如果沒有鬥志,那將是非常棘手的問題。
莊冬卿咬牙,總覺得有什麽被自己忽略了。
耳邊忽然有列隊跑步的聲音傳來,莊冬卿和李央對視一眼,趕緊扒到窗戶縫向外看。
奈何窗戶太高,得一個人踩著另一個,才會有可能夠著。
面面相覷半晌,莊冬卿豁出去了,主動給李央當腳踏。
兩個人都沒什麽經驗,勉勉強強李央扒拉到窗戶了,形容卻非常模糊,“是在練兵嗎?”
說完自己又否認了,“不是,跑步聲太雜亂了,活像……”
莊冬卿:“活像往一個地方跑?”
“對,是這樣。”不像是有規律的鍛煉訓練。
又看了幾眼,李央確定了,外面的人在聚集。
動靜太大,胡先生也聽到了跑步聲,醒了過來。
“什麽情況?”先生驚訝道。
李央轉述了一遍,莊冬卿不想踩皇子,可也不想給別人踩,在胡先生提出再看看的建議後,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莊冬卿拒絕了再次奉獻,李央確實沒什麽架子,既然踩了莊冬卿,決意這次給莊冬卿踩。
奈何胡先生死活不應。
最後的最後,莊冬卿踩在了胡先生身上,往外看。
往外一瞅,莊冬卿眼皮跳了跳。
他……見過這種情形。
在定西王府駐扎的營地裡。
“在聚集,軍隊講究個令行禁止,我猜要麽是有什麽宣布需要這麽多人,要麽……”莊冬卿頓了頓。
胡林將他的話接過說完到,“要麽就是有人打了上來,需要這麽多人反擊。”
莊冬卿從胡林身上下來,想了想,“應當不是打了上來。”
若是現在剿匪,相當於不顧他與李央的安危,這個信任,莊冬卿對岑硯還是有的。
胡林卻擔憂,“萬一……”
知道胡先生多思多慮,莊冬卿席地而坐,平靜道:“那就等著吧,如果只是有事宣布,那這裡就是有序的,如果打了上來,那會有人來提我們當人質吧。”
胡林:“……”
後續有人來了,但不是提人,只是給他們食物和水。
但是……
給得比昨日的分量更少了。
胡林怕李央餓著,嚷嚷了幾句,要求多給些……被打了。
而且是蠻橫地一拳揍在臉上,一拳打在胸口。
一身匪氣的男人揍完胡林,滿臉挑釁地看著他們二人,李央和莊冬卿隻得沉默。
等人走了,趕緊將胡先生扶起來,莊冬卿給看了下,沒下死手,但揍得也不輕。
心中知道為什麽,莊冬卿卻不敢說。
因為李央這一幫人對八皇子沒有價值。
甚至,
若是李央出個意外,死在山上,反倒是除掉了一個可能與自己相爭的兄長。
他沒說出來的話,後續等胡林緩了過來,主動同李央說起。
莊冬卿只能安靜聽著,視線不斷在胡林與李央身上遊移。
李央好似真的很倦怠此間發生的一切,回應在莊冬卿看來,頗有些敷衍道:“父皇還在呢,沒到這種鷸蚌相爭的程度。”
“皇子……”
“好了,就算是真的,你又能有什麽辦法嗎?”
胡林噎住。
李央低頭:“如果沒有就別說了,說些有用的吧。”
莊冬卿小聲開口道,“有用的,食物和水,怎麽分?”
“現在還能分成三份,如果後續再減少量呢,一直吃不飽,後面就算是有機會,沒有體力怕也跑不出去。”
這話又太實際了,讓李央沉默。
胡林道:“既然能三分,就先三分,減少了再說減少的話。”
莊冬卿微微垂目,硬起心腸道:“我還想出去,先說一句,我不會將食物讓給誰的。”
太過現實,說完牢房內只剩一片寂靜。
但莊冬卿卻不覺得抱歉。
他確實想回家。
非常,很。
*
分過食水,莊冬卿靠在門邊坐著。
試圖從門縫裡聽到外間的動靜。
當然不只是外間,他還想聽聽隔壁的動靜。
果然,他們這屋先給的食水,過了好久,隔壁屋才被打開,莊冬卿聽到了一片混亂聲音,夾雜著女人的尖叫,莊冬卿緊張,不由凝神屏息聽著。
等聽到一句“在幹嘛”以及緊跟著的一片混亂響動,這才松了口氣。
李央逃跑的機會來了。
不在今晚,就在明夜。
摸了摸懷裡給岑安安揣的東西,莊冬卿又把手放了下來,現在不行,而且……
莊冬卿正了正身體,又坐定了。
一坐到下午,軍營裡的動靜,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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