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傅珩冷聲道。
匪幫的人本就放松了警惕,還未反應過來。士兵們已經全部站起來,拔出刀砍向狼群,一瞬間鮮血四濺,空氣中彌散出濃重的血腥味。
傅珩的親衛全都是大齊最精的兵,個個實力不俗。匪幫的人見狀已然心生膽怯,很快便被士卒們完全製服,按倒之後全部綁成一串,撂在沙地上。
傅珩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問,“你們老大是誰?”
“就是老子!”一個蓄盤頭辮的男子大聲道,雖然被綁得像隻螃蟹,說起漢話來還極其不標準,卻氣勢十足。
傅珩走過去,蹲到他面前,“叫什麽?”
“老子憑什麽告訴你!”
傅珩微微一皺眉,“脾氣還挺不得了啊,知道我是誰嗎?”
“老子管你是誰!”
傅珩輕輕咬了咬後槽牙,點點頭,“好,好,這麽不配合是吧?”傅珩起身,後退兩步,回頭道,“老吳!”
“大帥有何吩咐!”老吳拎著刀走了出來。
“現在開始,我要問他問題,不回答或撒謊,你就隨便挑一個給砍了。”
“沒問題!”
老吳一把拖過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刀架到他脖子上,微微開了一個血口。那人看起來年紀也不大,立即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哆哆嗦嗦地看向他老大。
“叫什麽?”傅珩又對那盤頭辮問了一句。
“你!”
盤頭辮話音未落,傅珩一擺手,老吳得令,一刀揮下,那小沙匪的人頭便咚地一聲落地,掉到那匪幫老大面前,滾出一地血水。
空氣死寂了片刻,匪幫眾人齊刷刷看向傅珩,露出驚恐的神色。
傅珩回頭淡淡瞟了一眼,語氣冷冰冰的,“叫什麽?”
盤頭辮死盯著那顆頭顱,咬牙道,“……沙塔爾。”
“好,為何要往我們酒裡下毒?”傅珩繼續問。
沙塔爾的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手心也濕漉漉的,“還不是因為你們要來殺我們,我們自保而已。”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是來殺你們的?”按理說這群沙匪也不至於看到穿軍裝的就以為是來剿匪是吧?
“……”沙塔爾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怒道,“你管老子怎麽知道的!”
傅珩一挑眉,剛抬起手,沙塔爾又連忙叫道,“等等!我說我說!我們今早收到一封箭書,上面寫的。”
“誰送的箭書?”
“我不知道!”
“老吳――”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沙塔爾惱怒道,“你把我們全殺了我也不知道是誰啊!”
傅珩沉默片刻,看他也不像說謊的樣子,便收了手。“箭書呢?給我看看。”
沙塔爾歎了口氣,抬著脖頸湊過去,“我懷裡。”
傅珩低頭,看了一眼這人毛茸茸的胸口,躊躇半晌,後退一步,“小揪,來。”
沙塔爾震驚又迷惑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閉嘴。”
小揪猶猶豫豫地站在隊伍裡,硬是邁不開步子。傅珩走過去,一把把他揪了過來,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這是軍令。”
小揪皺了皺鼻頭,視死如歸地走近沙塔爾,伸手進去掏。
“唉喲不是那兒!右邊右邊,往下一點……誒對了。”
沙塔爾指揮的場面怎麽看都充滿不和諧,氣氛一度十分沉寂。
小揪從沙塔爾懷裡掏出來一張紙條,順帶半隻箭頭。
“你把這玩意兒塞懷裡?”傅珩指著那支尖銳且閃著冷光的箭頭,問道。
“怎麽了?”沙塔爾茫然地看著傅珩,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不怎麽,挺好的。”傅珩打看那字條,內容十分簡略,僅僅是“齊軍剿匪在即”六個字,其他什麽也沒有。字跡也不是傅珩熟悉的。
傅珩又看了看那支箭,是最普通的品類,連民間打獵都會用的那種。
線索到這兒似乎就全斷了。
傅珩把箭頭和紙條都遞給將士保管,又問沙塔爾,“你們前陣子是不是劫殺了一個漢人的商隊?”
“你說哪一個?”
傅珩臉色一冷,“商隊一十六人,無一生還。”
“哦哦,想起來了,那個呀,”沙塔爾恍然大悟似的,“沒錯,是我們乾的。”
“你們平日大都隻劫財,那次為何要將人全部滅口?”
沙塔爾轉了轉眼珠,“這個嘛,那商隊反抗得太厲害,明明乖乖給錢就能活命的事,非要鬧,一不小心就……”
傅珩不耐煩地將一把短匕首橫在沙塔爾眼睛前,“你說一次謊,我剜你一隻眼睛。”
“別別別軍爺,”沙塔爾連忙討饒道,“這個我真不能說啊,我說了就會死的。反正那群人就是得死,不然我就沒的活了。”
傅珩心裡一震,雖然早知道顧訣利用沙匪幫對付商隊,卻想不通他到底是用了何種方法,讓這些悍匪為他賣命的。以至於他人已在漱川,這些人都不敢開口。
“你被什麽方法控制了?”傅珩試探地問。
沙塔爾眼睛一亮,點了點頭。
“你不能告訴別人,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沙塔爾又點點頭。
“可你不告訴我,也會有生命危險啊。”傅珩笑了一下,把刀鋒貼在了沙塔爾的眼皮上。他的笑意卻未達眼底,看得人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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