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淵瞥了一眼秦景林,跟著妹妹將路中央的女子扶了起來。
男女授受不親,妹妹扶住女子緩慢的向前走,謝洛淵則在一旁跟著。
走到秦景林馬車邊的時候,兩人腳上一滑,突然栽倒在馬車旁,謝洛淵剛要伸手去扶,那女子卻突然彈起,風一般的衝進秦景林的馬車。
那模樣哪裡還有剛剛的羸弱,分明腳下生風,整個人好得很!
謝洛淵愣在原地,總覺得有些奇怪。
他趕忙撩起衣擺,一手搭在馬車上打算衝進去。
砰——
一抹紅色從謝洛淵的眼前飛過,定睛一看,正是剛剛那個女子!
謝洛淵維持著不上不下的姿勢看著,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的四五個人提劍將女人團團圍住,不顧她嘴角鮮血,利刃抵在脖頸。
“這…這…”
“哥!”一旁的謝洛曦感受到了護衛們身上的殺伐之氣,嚇得躲在謝洛淵身後。
“影白救駕來遲,請殿下責罰。”護衛中為首的男人面容俊朗,提劍跪在秦景林馬車面前。
一身黑衣,腰間腰牌閃爍,是天樞閣!
天樞閣向來替皇帝掃清障礙、神蹤不定,怎麽會出現在這?
什麽時候又成了太子的手下?
謝洛淵一手護著妹妹,可腦子始終無法停息。
“起來吧,不怪你們。”馬車裡的人聲音平穩,顯然沒什麽大事。
不怪他們,那就是怪他了?謝洛淵眉頭一皺,上前一步。
“太子殿下,臣只是覺得如此女子躺在寒風之中實在可憐,太子殿下剛剛又咄咄逼人,所以才誤會了太子,實在不是臣有心的!”
“原來謝家覺得,如今見到皇族要行禮已是咄咄逼人了,既如此,日後你不必再行禮了。”
“走吧。”
還沒等謝洛淵再辯解什麽,秦景林的車馬已經離開了,剩下兩人站在風雪之中望著遠去的背影發抖。
梅花節一向安穩,秦景林本以為去露個面回來就好,如今卻在路上遇到了刺殺,恐怕這梅花節也安生不了了。
秦景林到的時候,還在思考路上的刺客女子要如何處理,卻在撩起簾子的時候發現影白已經把人帶走了。
各家的世子小姐已經到的差不多了,見太子駕臨,在場中人紛紛行跪拜禮。
秦景林隔著窗簾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個男人,獨自站在那裡,與行禮的眾人格格不入。
他隻當做沒有看見,輕聲讓大家都站了起來。
出了馬車,秦景林在所有人的讓路中走到了上座,發現剛剛那個唯一一個站著不動的人竟然是四皇子。
“皇兄可讓我好等,既來遲了,可要以畫賠罪!”
“那是自然。”
四皇子笑的溫和,秦景林也爽快應下,不知道的,倒真覺得皇族兄友弟恭。
秦景林從小便習得琴棋書畫,武事他不敢說,可這筆墨上的功夫,哪怕是皇宮中的畫師他都敢切磋一番。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一支翹首的梅花便在白紙上顯現,如此鮮活,仿佛在紙張上綻放一般。
諸位公子小姐齊聚在側共同欣賞。
“好!”四皇子率先喝彩,其他人自然也跟隨著,院中頓時掌聲雷動。
“皇兄果然除了政務上的事情,做什麽都很出色呢!”人群中突然出現一抹不和諧的聲音。
秦景林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眾人讓出一條路,長樂公主昂著頭,像個女王一樣走到秦景林身邊。
長樂是他們年紀最長的妹妹,蕭嬪所生,二皇子一派。
背靠二皇子,又有蕭嬪撐腰,一向無法無天,因為是個公主,皇帝也偏寵,更是讓她沒了半點分寸。
往常心地善良的秦景林向來是她打壓取樂的對象。
“聽說哥哥在路上遇到有人刺殺?哥哥這麽懦弱的性子,居然還有人能想到刺殺哥哥?”
長樂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玩笑,捂著嘴笑的前仰後合。
聽到這話的四皇子眼神卻變了變。
梅花節地處偏遠,又是貴胄玩樂之地,沒人會敢冒著得罪全京城權貴的風險殺人。即便是他這個皇子所帶之人也不多。
可若真的有人敢在途中刺殺太子……希望那人沒把目光轉到梅花節上來。
“妹妹還真是消息靈通,本宮一路匆匆趕來,還以為除了刺殺的人,別人都不知道呢!”
秦景林臉上笑眯眯,可那冰冷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穿透。
一陣寒風吹來,長樂打了個冷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廢物哥哥一個眼神嚇得禁了聲。
她立刻正了正身,提高嗓門,嗤笑一聲。
“哥哥這話什麽意思?莫不是自己嚇破了膽,開始草木皆兵了?”
“只是感慨,妹妹竟如此關注哥哥的消息,真是感動啊!”
長樂咬著牙,有種一拳打進棉花裡的無力感。
她二哥今日在宮外宴請使臣,母親特意要自己盛裝打扮出席梅花節,一方面是為了豔壓其他權貴小姐名聲遠播,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她能幫忙看看有沒有適嫁的姑娘。
四皇子不就是因為有世家撐腰才這麽囂張的嗎?若是他哥哥迎娶了王家或者謝家的女子,那坐上太子之位簡直是輕而易舉!
二哥想和世家聯姻,她也指望著找門好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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