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回當初被發現的時候正是溺死在武館的水池裡。
作為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胡斌的狀態有些奇怪,秦景林望著眼前的小孩,咬咬牙,一狠心道:“是你將容回推到荷花池,他才會死在那的,對嗎?”
這話似乎掀開了胡斌的記憶,他眼中的恐懼加重死死盯著地上,整個人顫抖著,腦袋不自覺的晃動。
“不是!”
孩童清脆的怒吼聲響徹整個花園,胡斌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跑。
剛取回茶葉的小廝聽到花園的動靜趕忙衝過來,卻只看見秦景林站起身。
“太子殿下?”
他家老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太子見到少爺,可他剛剛聽到的分明就是自家少爺的聲音!
秦景林抿唇笑笑:“既然胡大人不在家,本宮也不適合久留。若有機會本宮再來,告辭了。”
說著,秦景林果斷轉身離開。
回東宮後,秦景林立即提筆寫信。
司欒在京外多年,回京後突然大動乾戈,秦景林也不能總是被動,也該適時給他找些事幹了。
信寫好後,秦景林交給影白:“務必要送到王大公子手裡,由他親啟。”
影白應聲告退。
信件中午寫完,不出一個時辰便送到了王明逸手裡。
王家分支眾多,主家一直設在琅琊。這幾年京中事務多了起來,主家也漸漸從琅琊挪到了京中。
三進三出的大院裡,王明逸手裡拿著信站在窗口,一身藍衣飄飄看著窗口樹上那青綠的葉子。
作為第一世家,王家向來處在漩渦中心,一方面應對著各個世家的挑釁試探,一邊又抵抗著皇帝的招攬示好。
各方勢力周旋,王家在用人方面便格外謹慎,尤其是主家,所有的下人幾乎都是自己從小培養出來的,外面買到的下人是斷然不敢直接用在主家的。
可饒是如此,依舊抵不過有些人的利用。
王明逸捏著手裡的信,他原以為自己與這位太子也隻限於公子間的交談,可若他手裡這封信說的是真的,那王家可就欠太子一個天大的人情。
可即便如此,王明逸也必須試探一番,畢竟此事事關整個王家,決不能馬虎一點。
王明逸將手中的信件收好,轉身推開房門。
院裡幾個丫鬟正在忙前忙後的照顧著花草,見到大公子出門都紛紛轉頭見禮。
即便是在王家做事多年,丫鬟們依舊會為王大公子的姿態和俊俏的臉龐所驚豔。
王明逸臉上掛起溫和的笑,目光看向在屋下擺弄花瓣的丫鬟。
碧草對上王明逸的眼神,連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走到他身邊:“公子,有什麽吩咐嗎?”
“鄭管家在嗎?叫他來我房裡一趟。”
碧草點點頭:“在呢,他兒子今天也來了,剛剛還在院裡幫我們乾活呢!”
鄭管家老來得子,欣喜得很,雖然自己年過半百,兒子的年紀卻與王明逸相仿。
平日裡鄭管家離不開王家,偶爾也會讓兒子在王家待一段時間。
這孩子小的時候慣是跋扈,但長大後整個人有些變化,雖然依舊吊兒郎當,但偶爾也會幫著王家的下人做些事情。
自王明逸有記憶,鄭管家便在王家主宅一直做事,是王家的老人了。
王明逸一直對王家的下人照顧有加,一方面是為了讓他們能真心的為王家做事,另一方面也算是能實時掌握每個下人的家裡情況。
對於鄭管家,他一向是放心的,可太子的信件上卻...
王明逸收回思緒,轉身朝自己叔父的院中走去。
鄭管家在王明逸院裡站了半天,始終不見人回來,便走到碧草身邊問道:“大公子是叫我在這等嗎?”
碧草噘著嘴想了一會,有些猶豫。
“那你告訴我,大公子現在在哪?”
“在二老爺院裡。”
鄭管家點點頭,轉身往那邊走去。
他剛一進院,還沒等走近,便看到一個身影鬼鬼祟祟,他立馬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抓住。
“啊!”
那人被嚇得叫魂一樣,嗓子顫抖著轉身:“爹?你嚇死我了!”
鄭傑拍掉鄭管家的手,皺著眉嘟囔,吊兒郎當的叉著腰站在那。
“你在這幹什麽?你不知道二老爺的院中不許其他下人隨便進來嗎?”
鄭管家咬牙看著自己的兒子。
人家的孩子都是年紀輕輕就知道父母的不易,再不濟也知道自己做事養活自己。
可他這個兒子倒好,整天就知道遊手好閑。
要不是他得了王家這個差事,他們一家人就得喝西北風!
“爹!”
鄭傑急忙湊過來捂住鄭管家的嘴,眼睛往屋裡瞟了兩眼,確定沒有聲音後這才放開手湊到鄭管家耳邊小聲道:“二老爺和大公子在屋裡說話呢,你小聲點。”
鄭傑的眼睛賊兮兮的,四下瞟了無人後雙手提到胸前,躡手躡腳的湊到屋簷下靠在床邊偷聽。
鄭管家一見立馬上前將人揪著耳朵提起來。
“哎呦哎呦!疼啊爹!”鄭傑耳朵撕裂一般疼痛,可又不敢大喊驚到屋裡的人,只能一邊磕磕絆絆的跟著鄭管家走一邊小聲求饒。
拽著逆子走到院中,鄭管家這才放了手怒斥:“你在幹什麽?”
鄭傑雙手捂著耳朵撇嘴,眼淚汪汪的瞪著自己的爹:“你幹啥啊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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