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人手一把琴,敢情這裡面裝的都是胭脂水粉!
想及此,晏子殊頓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向帝靈眼神微妙。
“帝仙師,原來你有這種癖好!”
“靈音閣弟子不擅近戰,故都善偽裝之道。”
只見帝靈緩緩拿起眉筆,在晏子殊的配合下開始施妝,孟玉提著劍警惕在周圍。
沒一會兒,一張薄施粉妝的俏臉出現在兩人眼前,柳眉淺笑,雪膚朱唇,似男似女,不辨雌雄,天容玉貌之姿,直擊人心。
哐當——
孟玉手中的劍掉了。
“怎麽樣?我美嗎?”晏子殊提著裙擺朝兩人拋了個媚眼說道。
“你要是再敢擠眉弄眼,我就一劍砍死你!”孟玉紅著臉撿起劍罵道。
“呵呵。”
晏子殊掩面輕笑,“哦?我好怕怕呀!孟仙師既然有這本事何苦讓我扮新娘,直接上去懟了那邪祟不就行了!”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孟玉掙扎著持劍就要砍過去,被旁邊的帝靈輕松攔住,神色帶著些無奈的寵溺。
“好了,你們兩別吵了,正事要緊。”
晏子殊嘟著嘴連連點頭,“就是就是,孟仙師真是會添亂!”
孟玉一聽這話霎時就氣紅了眼,“艸!我今天非得……”
帝靈一手攬著他的腰眼神略顯責備地看向晏子殊,接著又轉頭細心安撫著孟玉。
“孟師弟,世子殿下該進婚房了。”
“是他先招惹我的!”孟玉紅著眼憤怒地指著面前的人罵道,眼神中都在痛訴帝靈的不公。
晏子殊見情緒已經到位,直接閃身就進了婚房躺好。
他這個大侄子人好模樣好背景好,哪哪都好,可惜一看就是被保護得太過不曾經歷人心的奷險。
他這人心善,最是見不得別人蠢鈍如豬似得被人戲弄欺騙,尤其是身邊的人。
所以他決定直接將孟玉欺負了個透頂,讓他感受一番人心之複雜,再不敢隨意信仰人心。
哎!
要不怎麽說他晏子殊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呢!
隨隨便便出手就挽救一名未來的失足美少年,實是善哉!
看著憋著一臉悶氣跟在他身後進入婚房,又表情恨恨躲到床尾的孟玉,晏子殊的心情豁然開朗。
彼時,窗邊唯一 一點暮色沉沉落去,余下層層厚重的黑向房間周圍襲來,一點點將光影掠去,獨留一盞不知道何時點亮的紅色燈籠,在屋簷搖搖晃晃。
那縷光恰好透過床幔照在晏子殊的臉上,也照在他身旁的屍體上,還有床邊兩旁的孟玉和帝靈身上。
“姐妹,睡進去一點,我都沒位置了。”
晏子殊口中不停地嘟囔著,將秀秀的屍體挪到喜床最裡處,自個兒舒舒服服地躺成一個大字。
好多年沒睡過床了,這感覺似乎還不錯。
軟軟的、暖暖的、滑滑的……
等等,滑滑的?
晏子殊的思緒募地清明起來,感受到身體傳來的窒悶之感,心底一陣罵娘。
床邊埋伏著的那兩娃是死的不?這麽大張皮子啥時候竄他身上來看不到?
“唔……”他輕輕地掙扎了一下,想趁機提醒一下那兩傻子,但那人皮就好似有察覺一般,迅速攀附在他的身體上。
冰冰涼涼的滑膩感與滾燙的肌膚交纏,凍得晏子殊整個人都開始戰栗,幾乎瞬間就控制了他的所有動作。
不行,再這樣下去他連去鬼府的門都沒有了。
晏子殊屏主呼吸,保證自己在短時間內不會因為窒息而死亡之後,隨即一手掐了枚蝶印,在心中默聲淺誦,“鏡花水月皆虛妄。”
這是鏡花水月的基本功法,可以讓晏子殊短暫獲得破幻的能力,代價就是他的一口心頭血。
晏子殊暗暗含著口中的鮮血,這是他重生後第二次使用鏡花水月,也是第二口心頭血。
若再不將這邪祟解決,恐怕他就要先給這邪祟陪葬。
就晏子殊這使用心頭血的頻率,別說原主這孱弱短命的身子,就是八尺少年的心頭血都不夠他用的。
一口心頭血,最少得損耗這身體三年生機,實在不值。
也就是這眨眼的功夫,晏子殊指尖白光流轉,一隻細小的蝴蝶從他的掌心中翩然而起,在接觸到身上的那張皮子時頓變鋒利,似深淵惡獸一般狠狠的咬了一口。
霎時間,那張人皮好似活人受傷一般,響起一陣尖銳的哀嚎,人皮也從晏子殊身上迅速退卻,刹那不見了蹤跡。
晏子殊心頭微松,正想出聲讓床旁兩人配合時,耳邊忽然傳來一道少年的悶哼聲。
但仔細一聽卻發現是孟玉的聲音,僅僅片刻就好似沒了生息一般,讓晏子殊心頭更是罵娘!
徐行就不該放這蠢貨下山,丟了小命不說淨添亂!
他的手指微勾,先前那隻淺白小蝶便顫顫悠悠朝孟玉飛去,而他也趁機躍身而起,在那隻蝴蝶攻擊人皮時,趁機奪了孟玉手中的長劍,一劍將那皮子訂在地上。
“孟玉!帝靈!都還活著嗎?”
“放心,你死我都不會死!”
“世子殿下放心,這邪祟奈何不了在下!”
兩道少年的嗓音先後響起,讓晏子殊的心頭略微松了片刻。
但還未放松片刻,孟玉暴躁的罵聲就回蕩在整個房間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