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靈了然點頭,“如此,倒也情有可原。”
“孟師弟,你的看法呢?”
孟玉滿臉鐵青,提劍的手都在發抖,“你說愛慕師尊,是這個愛慕?”
“不然呢?孟仙師以為還能是何種愛慕?”
晏子殊撩了撩頭髮,滿臉盡作嬌羞狀。
“不瞞孟仙師,我性別男,愛好男,尤其是徐宗主這樣的高冷美男,更是會讓我難以把持,情難自禁。”
第十二章 離開
“故此,為了劍宗的安寧日子,我只能忍痛拒絕徐宗主的好意。”
晏子殊說話的時間分寸拿捏得剛剛好,當最後一個字說完時,眼角的淚珠適時滑落,順著下頜骨啪嗒啪嗒落在頸間的長劍上,將孟玉手上的力氣頓時全部打亂。
“你這……我……”
孟玉面露不忍之色,尤其是此刻的晏子殊還頂著一張嬌嬌女兒的臉蛋哭得肝腸寸斷,更是讓他手忙腳亂。
“你……你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
看著晏子殊滿臉如花的淚痕,孟玉有心想幫他擦一擦,可他在懷裡翻轉了許久都未曾找到一方手帕。
最後隻得求助似的看向旁邊的帝靈,張嘴囁嚅著,“帝兄……”
帝靈後退一步,明顯拉開兩人的距離,“在下愛莫能助。”
孟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感覺腦袋都快爆炸了。
偏偏晏子殊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珍珠一般,稀稀落落滴滴答答掉個沒完,弄得他一時間更是沒了主意。
最後,孟玉將視線放在了腰間的令牌上。
這每一名劍宗弟子都有的同歸令,可以在第一時間確認徐行的蹤跡,在自己需要幫助時快速找到徐行。
他沒有片刻猶豫將腰間的令牌解下,“這是同歸令,可以在十裡內感應到師尊的位置,若是你日後想他了,可以靠著這個遠遠地看他一眼,以……以解相思……”
晏子殊驚得連眼淚都收了回去,竟然還有這種好東西?
有這東西他還怕跟徐行撞見?
此等便宜不撿更待何時?
他一把接過同歸令,仔細感應後發現確實能找到徐行的位置,頓時眉眼彎彎笑著說道:“多謝孟仙師好意,我定會好好收藏這塊令牌,定將它看得比我生命還重要。”
孟玉臉上的假笑一僵,“倒也……倒也不必如此,你與師尊之事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望你好自珍重。”
晏子殊欣然點頭,放心放心,他一定會遠遠地避開徐行,絕對不會再和徐行撞見。
天明時分,因蝶殺被阻於上都城外的劍宗弟子開始進城清理蝶殺殘留的痕跡,孟玉和帝靈幫著晏子殊布置靈堂,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
“親子引路,準備起棺!”
充當知賓的正是帝靈,劍宗沒有一個對此流程熟悉的弟子,恰巧靈音閣偶爾也會接些喜白喪事,作為日常貼補之用。
所以這個白事知賓的活計最後就落到帝靈的頭上。
“親子引路,準備起棺!”帝靈又喊了一聲,溫潤的聲音也多出幾分無奈的意味來,“孟師弟,世子殿下人呢?”
旁邊的孟玉似是現在才想起這個人一般,扭頭四處看了一圈,“咦?哪個臭……世子殿下去哪裡了?”
劍宗弟子迅速在王府找了一圈,發現早已經沒了晏子殊的人影。
在孟玉正打算出府找人時,徐行忽然從正堂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燒了三炷香後,才看向門口不安的孟玉。
“怎麽回事?”
“師尊,世子殿下不見了。”
徐行眸子微眯,默了一會兒後才開口。
“隨他去吧。閑雜人等,一把火燒了便是。”
此刻的晏子殊正在上都城外一座田莊裡,雙眸一動不動地盯著面前的馬兒發呆。
這座田莊是燕王府的莊子,莊頭李大橫平日裡就煞是囂張蠻狠,借著燕王府的名頭更是在此地作威作福慣了,幾乎每一位從這裡過路的路人都會被他狠宰一通。
好巧不巧,這莊頭今日宰的人正好就是急著跑路的晏子殊。
晏子殊在辰時城門剛開時便溜出了上都城,一路向南想直奔西南之地夜郎城去。
但他高估了這具身子的耐力,更忘了他如今只是一名身子孱弱的凡人,也忘了如今的世道沒錢寸步難行,這才剛走到路府田莊處,整個人就已經餓得暈頭轉向。
這時候,李大橫忽然從路邊跳了出來,半人長的砍刀往他面前一扔,一塊石頭頓時被砸得四分五裂開來。
晏子殊不想惹事節外生枝,隻得有氣無力地擠出一句奉承話。
“壯漢好力氣!”
李大橫卻根本不理他的話,看他滿頭珠釵散亂,身上的嫁衣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料子,立刻就將他與大家門戶逃婚的小娘子聯系到了一處。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這位大哥行行好,我出來得急沒帶錢財,今日急著趕路,來日必定好生報答大哥。”
輕柔綿纏的聲音好似溫水一般讓人心間蕩漾,連晏子殊本人都聽得有些臉紅。
他這時正值少年郎雌雄難辨的聲音期,加之他又刻意壓低了聲線,說話的聲音根本與女子無異。
果然,聽到他的聲音後李大橫蠻狠的面容 霎時變得溫和起來,看向晏子殊的目光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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