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若是願意將就在前頭田莊住下,在此處停留幾日,那這過路費自然可免。”
晏子殊不再答話,一瞬不瞬地盯著面前的人,他倒是要看看這色胚子還能說出什麽大膽的狂言!
見他不答話,李大橫還以為他心中懼怕,提著刀向他靠近了兩步,低聲開口說道:“不瞞小娘子,我可是燕王府最大的莊頭,與王府的管家交情匪淺,你若是得罪我可沒有好果子吃,我勸你最好看清眼前的局面!”
話音落下,李大橫的左手就朝晏子殊的腰間伸來,手指上還沾有不久前啃過豬腿的油漬,牙齒上還沾著不知名的綠色蔬菜,看得晏子殊連連皺眉。
看來眼前這蠢貨乾這樣的事也不是第一回了,他若是不做點事情讓他銘記終生,那豈不是白費他到此處一場?
他朝李大橫勾了勾手指,媚眼如絲,巧笑嫣然。
李大橫撅著掛滿菜葉的嘴,淫笑著湊到晏子殊的耳邊,“娘子何事?”
下一瞬,晏子殊抬手就一巴掌掄在他的臉上。
“住你爺爺個板板!瞎眼奴才連你主人都不認得?”
他天下第三逍遙道主能容得爾等凡人調戲於他?
若不是他如今身體虛弱用不得道法,李大橫現在已經進十八層地獄輪回八百圈了!
接著他又一腳踹向李大橫的兩腿之間,“拿你的狗眼睛看看清楚,本大爺到底是誰?!”
第十三章 熟悉的開場
林中升起一聲慘叫,天邊烏雀驚現。
李大橫臉色煞白捂著下半身在地上哀嚎不止,眼淚鼻涕頓時就流了滿臉。
晏子殊居高臨下彎腰邪笑著看向地上的人,抬起腿又往下襠處補了一腳,“看清楚了嗎?我是誰?”
李大橫剛被一巴掌打得原地轉了兩圈半,好不容易站穩身體後又被這一腳正中中心處,整條命都被踹沒了半條。
如今又被晏子殊加了一腳,現在隻覺得眼前之人就是地獄惡鬼,哀嚎著往後退,根本不敢說一句話。
晏子殊卻不打算放過他,伸手提起那把砍刀,“告訴我,我是誰?”
李大橫終於知道害怕,忙不迭跪在地上連連磕頭,“主子,您是奴才的主子,是奴才有眼不識貴人,瞎了眼認錯了人。”
“恩,不錯。”晏子殊滿意地點點,伸手指指李大橫特意隱藏的繩子,“是你自己來?還是我親自動手?”
“不勞主子動手,奴才自己來。”
李大橫忍著痛,手嘴配合別扭地用繩子將自己捆成一個球狀,這才敢抬眼看向晏子殊。
晏子殊試了試繩子,確定他靠自己沒辦法解開繩子後才松了一口氣,跌跌撞撞地往前方田莊走去。
餓死了!
他快餓死了!
眼前的綠樹變得虛幻縹緲起來,田莊在他的視線中變得忽遠忽近。
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晏子殊終於走近了田莊。
恍惚間,晏子殊似乎看到了仙人,白發仙人給了他一口甘甜的泉水,還有新鮮清脆的果子……
再醒來時,晏子殊就躺在馬廄裡,大眼瞪小眼地同一匹通體雪白的小馬駒含情相對。
旁邊的馬廄裡是一匹高大的黑馬,不知是這小馬的爹爹還是母親,正喘著粗氣怒目望著晏子殊,似乎是在責怪他佔了它的位子。
晏子殊默了片刻,終於明白昏迷之前看到的仙人是怎麽回事,就手拿了小白馬還沒啃過的梨子來吃。
這梨子外表青翠似翡,口感甘甜無比,他幾口啃完一隻梨子,身體終於得了幾分氣力。
這餓肚子的感覺著實難受,餓著肚子走路更是難受。
此去西南路途遙遠,靠他這雙腳、這身子……大概走到他死的那天都到不了夜郎城,他必須想想別的辦法。
目光一轉,晏子殊看向面前的小白馬,雖然看上去似乎還沒有成年,但對於他來說勉強可用。
畢竟這馬廄裡就兩匹馬,一匹小白馬,一匹大黑馬。
看那大黑馬的模樣也不像願意給他騎的模樣,他只能將目光轉向小白馬。
“你我也算有緣,不知你可願意陪我去看看這世間的山川美景?”
這白色小馬雖然沒有回答,但晏子殊分明從它的眼裡看出一絲高貴的輕蔑來。
不是,你這好歹是一匹正兒八經的馬駒,為何總能做出如此人性化的豐富表情來。
“既然你不說話,那我就認為你同意了哦!”
晏子殊伸手輕輕摸了摸它的頭,語氣和善好似一個拿糖誘哄小孩的人販。
“你長得小巧,我也未及冠,咱們兩剛好可以做個伴,誰也別嫌棄誰!”
小白馬不耐煩地將他的手甩開,高貴地揚起馬頭,目光充滿鄙夷。
當看到晏子殊渾然不覺地繼續伸手拿了一個梨子時,小白馬的眼神馬上就不對勁了。
它揚著蹄子喘著粗氣,意思非常明顯,再敢拿一個梨子,就來一場雄性之間的戰鬥吧!
晏子殊渾然不覺,拿起一個梨子就塞進小白馬的嘴巴裡,“我看你通體雪白無半分瑕疵,就叫你小珍珠好了。”
甘甜的梨水頓時在馬嘴中蔓延,小白馬直接開心地眯起了眼睛。
晏子趁機說道:“你不說話,我就認為你非常喜歡小珍珠這個名字了哦!”
就這樣,晏子殊半哄半騙,又往馬廄裡拿了大半袋梨子打包扛在肩膀上,騎著小白馬珍珠一路悠悠地往此處集市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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