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逃得還挺快!”
晏子殊感歎了一句,拎著那長過身子大半截的灰白衣袍一搖一晃地開始在府中閑逛。
隻一點,他總得搞明白原主這身份是哪家不受寵的可憐小公子?如今這地界是何人管轄之處?
他若是想回天道院或前往藥王谷,那得走多久的路?
沒走一會兒,晏子殊便又見他那腦滿腸肥的弟弟帶著幾名家丁趾高氣揚地迎面而來。
遠遠地,那高高揚起圓潤下巴翹得跟把鋤頭似的,若是一動不動,指不定能把那屋簷給削禿嚕皮了!
再一看,晏子殊便又笑了。
呦謔!這不是剛才跑掉的那幾名大高個嗎?
這是怕五人難敵他這兩腿,特意跑去搬了位小霸王過來?
怎麽?真以為他這好弟弟能對付得了他?
“弟弟,有何事兒?”晏子殊上前兩步,眯著眼睛笑著問道。
聽他這麽一問,路涵身後那幾人倒是抖得更加厲害了,連嗓音都抖得好若篩糠,接著被他那好弟弟猛踹了一腳,才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世……世子殿下,這天兒就快要下雨了,姨娘請您到內院休息。”為首那奴才哭喪著臉說道。
世子殿下?
得,他這世子做得可真夠寒磣的,連件合體的衣服也無,這要叫外頭百姓見到了,恐怕得笑掉大牙!
“你說,這天要下雨?”晏子殊似笑非笑地指了指天,說道。
“啊……是是……”家丁用余光看了一眼他那好弟弟,被對方狠狠一瞪後,又趕緊點了點頭。
晏子殊再抬頭看了一眼,萬裡無雲陽光明媚。
下你爺爺的雨!
專門就知道欺負傻子是吧?
“我雖傻,但眼睛沒瞎。”晏子殊很是認真地回道。
“我娘說今天要下雨那就是要下雨!你竟然還敢狡辯?!”路涵憤憤地說道。
有人跟在他身後,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就不一樣了,將人仗狗勢揮發到了極致。
“今天,不會下雨。”晏子殊依舊笑著回答道,他還就不去見那名傳說中的姨娘,這些人又能拿他如何?
砰——
一道重物被踢出落地的聲音。
晏子殊一時沒有防備,直接被踢了個狗啃泥。
“我娘的吩咐你過去,你還不趕緊趕緊夾著尾巴滾過去?!也不看看你現在吃著似誰家的米,穿著誰家的衣?你有什麽本事跟我開口說拒絕?”
“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你娘死的時候怎麽不帶著你一起去死?你怎麽不去死啊!!”
路涵直接一腳踩在他的臉上,泥水沿著鞋簷順流而下,徑直流進晏子殊的嘴裡。
晏子殊輕輕地“嘖”了一聲,他做人時自認為公道正義,向來以世間蒼生為己任,從不做害人之事。
做鬼時一不偷來二不搶,唯一一件違背道心的事兒便是去陰街橋下討飯。
但他這討飯歸討飯,願意施舍的恩人他還給人家贈送幾句祝福之言,也不礙著別人。
怎麽再一回半路投胎做人,便連幾隻狗也敢跑來他頭上拉屎撒尿。
不過晏子殊也算是好脾氣,即便如此他依舊好言相勸,“我勸你,把腳拿開。”
“你以為你是誰?敢來命令我?也不看看你的身份!”
晏子殊閉了閉眸,一手掐了個蓮印,身體迅速得了幾分氣力,原地鯉魚打挺起身後,抬起一腳正中將他這好弟弟的胸口。
“你他娘的以為你折辱的是誰?”
路涵慘叫了一聲,整個人被踢得倒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剛才的泥土地裡,接著便連爬帶滾地往內院跑去。
“娘啊!我要告訴我娘!娘啊!那個傻子打我!娘啊!”
晏子殊原地啐了一聲,“呸!打輸了就只會找娘!真是大孝子,簡直孝到家了!”
“你們呢?還打不打?”他看向旁邊目瞪口呆的家丁,懶懶散散地開口問道,順便還伸了個懶腰。
“世子殿下,奴才們不敢!”
“那行,我先走了。”他還得去看看那位好姨娘。
他記得上古流傳下有一種獻祭復活之法,似乎就是在身體上劃下傷口,待往生者復活後,需替原主報復仇人,嚴重一點的,甚至需要殺掉仇人全家。
如今看來,原主這仇家應該就是這位姨娘和他那個好弟弟,說不定還有他那素未謀面的爹。
他得看看,這番報復得到何種程度,腕上這傷口才會消失,原主這魂魄才會安息。
是言語辱罵?還是身缺體殘?或者說,是家破人亡?
他總得去一一試探才對。
不過有一說一,原主這性子實在懦弱,旁人若是得了這上古秘法,非得在身上留下四道明晃晃血呼啦幾的大口子,生怕別人注意不到。
就原主這,跟怕疼似的不輕不重劃拉四道紅痕。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昨晚睡覺沒整理好姿勢被稻草硌出來的紅印子,過會兒就會自個兒消失了。
可還沒等他走進姨娘的內院,他那好弟弟鬼哭狼嚎的慘叫聲便從內院傳來,像是碰不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恐怖東西,哀嚎聲在整個院裡不斷盤旋。
“娘啊!娘啊!!”
得,這廝除了會喊娘恐怕也不會別的了。
路涵的聲音極大,不多時就吸引了王府大部分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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