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絕不可能是晏子殊,你這瘋子休要胡言,擾亂我等心境!”
孟玉憤懣得眼眶發紅,好似一頭餓得發瘋的凶獸,張牙舞爪地將要上前將人一口咬吃。
見狀,晏子殊無奈地擺了擺手,表明自己毫無半點威脅,努了努嘴道:“看吧?你也想到了這種可能,別說晏子殊死了十八年,就是他死了一百年,那也還有旁人繼承蝶殺,就算沒有蝶殺,也還有木殺花殺葉殺等等,總之幻術一源,源源不絕。”
“你怎麽就能確定,這十八年來沒有人將幻術修得登峰造極?”
他的話剛說完,孟玉和帝靈二人同時詭異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晦澀難懂,似乎暗藏了數不清的疑惑。
接著帝靈才開口說道。
“天道院和劍宗在十八年共同制定了一項新規定,凡太景百姓,若有修幻術者,當視為邪道,可誅。”
聞言,晏子殊眉梢一跳。
徐行那廝果真狠毒不念舊情,竟連半分活路也不給他留,這傲世之大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幻術都容不下,實在可惡!
可恨師兄竟然也受了他的蒙蔽,天道院乃天道的代表人,竟然也支持徐行的決定,這是存心不想給他活路嗎?
頓了片刻,晏子殊淺笑著繼續開口。
“那藥王谷也支持?”
仔細一聽,便可發現說這句話時,晏子殊的尾音都在發顫,好似在緊張地等待著某個答案。
但這個問題一出,孟玉和帝靈二人更是陷入詭異的沉默,看向晏子殊的眼神好似邪祟。
刷——
孟玉手中的長劍斬出,劍尖對準了晏子殊,“你到底是何方怪物?竟連藥王谷早已經退出四大仙門隱居西南之地夜郎城都不知?”
晏子殊面色不變,但心底卻松了一口氣。
哦,原來雲華那廝被打壓得跑西南去了,怪不得這上都之中無半分藥王谷的氣息。
不過好歹也說明一個問題,他晏子殊上輩子不算白活,好歹還有雲華那廝為他留了一片方寸之地可作棲身之所,他倒也不算無處可去。
只是……西南之地,距離上都城有數百裡路,他得走到哪份猴年馬月才能到夜郎城?
他伸手撚住劍尖,語氣沉重地叮囑著,“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動不動就舞刀弄劍的,很危險的!”
孟玉冷漠地拍開他的手指,劍尖上移,落在晏子殊白嫩的頸間,輕輕一用力劍身就留下一道紅豔的痕跡。
“按你所說,我們現在的遭遇都是因為邪祟所製作的幻境,我姑且相信你這番解釋。”
“可我和帝靈今日碰見的異變只有一個,那就是你。”
“燕王世子癡傻瘋癲多年眾所周知,怎麽會忽然在生辰之日魂魄清醒,這事兒本就值得深究。”
生辰之日?
晏子殊募地一愣,看向孟玉的眼神更顯詫異,連語氣都不自覺添了幾分驚訝。
“你說,今日是我的生辰?”
孟玉諷笑一聲,“怎麽?你連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
晏子殊沒理他的陰陽怪氣,背過身掐指細細摸骨一算,神色頓時了然。
“原來是男兒身女兒命,怪不得……”
怪不得這千千萬世間活人之中,他偏偏重生在燕王世子路遠遠的身上。
他還以為路遠遠是正陰生人,沒想到是雙陰時人。
雙陰人,必須在陰年陰月陰時出生四柱純陰時出生,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出生時的這具身體必須是男身女命。
男子的陽身女子的薄命,偏偏原主佔了燕王世子這樣的貴重身份,這樣的身份非星宿命格無法鎮壓。
難怪原主如此孱弱短命,稻草鎮在龍脈上,就算這龍脈再溫和滋養也受不住這龍氣。
所以原主雖有世子身份,但剛出生時便沒了親娘,至此父親不愛,姨娘欺負,就是連府裡的下人都敢隨意打罵糟踐他。
這簡短的人生經歷,連晏子殊看了都得悲呼一聲慘矣。
看著孟玉和帝靈兩人懷疑的目光,晏子殊做作地流下兩行清淚,掩面擦過淚痕哀聲開口。
“事到如今,那我也不防告訴你們實話,我原本是正行走在往生路上的一孤鬼,排隊多年終於在輪回台守到了投胎的位置。”
“但我往那輪回台一跳,醒來便已經出現在此地,又見你們二人是除魔衛道的仙師,擔心你們把我當邪祟除掉,所以我才對你們撒謊。”
孟玉凝眸望了他許久,見他神色間的悲傷確實做不得假便松了警惕。
“此事我會親自聯絡鬼府查問,如果你有半句謊言,我必將你親手交於宗門。”
雖然他現在暫時放過了晏子殊,但不代表他會馬上接受晏子殊的身份。
但很顯然,晏子殊也沒想過靠這個身份一直活下去,待此間事了,他就會前往西南投奔雲華。
和他這傻不登登的大侄子,估計是再沒有見面的可能了。
“行了,既然現在誤會都解除了,那我們就先想想怎麽找到這幻境的主人。”
只可惜他這具身體實在孱弱,稍微多走兩步就一副將要背過氣去的模樣,讓他單獨一人和那邪祟對打實在不現實。
晏子殊緩緩摩挲著下巴,心頭忽然冒出個主意。
“既然這邪祟喜歡將人扮作新娘,不如我們就送一位新娘給他,再在暗處埋伏那邪祟,如此一來等那邪祟出現時,我們就能揪出幻境的主人,也自然就有了出去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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