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三福拍了他一腦袋, 罵道:“沒規矩!”
元喜委屈道:“林將軍不來,陛下心裡不痛快, 為什麽不直接把林將軍接過來?”
林杫自從回京後便一直待在張鄀周府上,顧林風登基後整個太子府和太子別院都成了禁地,他無處可去,又兼一年沒見陛下,摸不準陛下的意思,不知道陛下是不是還要他,因此顧林風沒傳召,他不敢擅自進宮求見,於是三天了,顧林風都沒等到人。
顧林風心裡憋著氣,心道自己等了他一年多,好不容易人回來了,卻巴巴的跑去張鄀周那裡,於是盡管元泰殿早就安排好了另一個人的位置,顧林風愣是忍住了沒去叫他。
“朕要看看他到底要在張鄀周那裡待到幾時!”顧林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遠在宮外的張府裡,張鄀周難得打了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道京城的風比北境刮得還厲害,居然把他都給凍著了。
林杫正在跟他商議軍事,聽見動靜連忙斟了一戰熱茶遞過去,關心道:“將軍生病了?”
張鄀周接過茶喝了一口,燙的舌頭疼,他“嘶”了一下,嘴裡模糊不清的否認:“哪能呢,我這大老粗就沒生過病。”
張鄀周將茶水放下,眼珠轉了轉,突然問道:“回京後你還沒見過陛下吧?”
說起顧林風,小七難得有些說不出話,他閃躲道:“一年多了,我不知陛下還想不想見我。”
他們從前的事張鄀周也是知道一二的,甚至林杫剛進軍營的時候他還很看不上這個靠屁股上位的小白臉。
但林杫無論是帶軍還是行事都極有風范,讓大家都很服氣,軍營的人也都打心底服他,張鄀周便帶了幾分真心的帶了他一年。
如今回京後見林杫沒地方去,便極力邀請他住在自己家。
而林杫也怕顧林風不想見他,畢竟一年來顧林風從未回應過他的信件,於是便應了張鄀周的邀請住了下來。
張鄀周是個大老粗,不懂林杫在糾結什麽,便道:“陛下為何不願見你?你勇猛無敵,行事果敢堅毅,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陛下該嘉獎你才對,怎麽會不願見你?”
林杫還未說話,他又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也不算是壞事,陛下不想見就不見了,你如今身份不同,以前的事,能忘記就忘記吧,大男兒當開疆拓土,敢為國先才是。”
他本是好心安慰林杫,讓林杫安心做將軍,不要上趕著做一個原先那樣的臠寵侍衛,誰料林杫本就是擔心顧林風要與他劃清界限,聽了這話便越發覺得顧林風也是想讓他忘了往事。
於是更加難過了。
張鄀周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麽,他也不會看人臉色,自顧自的說道:“明天晚上有慶功宴,陛下會親自嘉獎這次的有功之臣,你跟我坐在一起,免得到時候被那群老東西灌醉。”
林杫知道他是關心自己,便點點頭,打起精神接著議事。
*
慶功宴到的很快,次日申時,林杫便打理好自己跟著張鄀周進了宮。
張鄀周在路上絮絮叨叨的,一會兒稱讚裴發有虎將之風,一會兒又道馮少康是塊雕不好的朽木。
林杫的思緒卻早已飄到了元泰殿。
那天早上匆忙離京去北境,答應好殿下要再扮一回林姒的事也沒來得及辦,選好的粉色宮裝估計早就不知被丟去了哪裡,殿下……殿下一年來從不回他的信,估計早就已經忘了他。
突然,一聲招呼打斷了他的沉思,林杫抬頭,看見元喜正跟張鄀周說話。
他張了張嘴想問問殿下的近況,又覺得自己沒什麽立場,隻好無奈的閉上了嘴,誰知元喜打完招呼就看向他。
“元總管。”林杫禮貌的點了點頭,再抬頭就看見張鄀周已經走出了一丈遠。
元喜笑眯眯的,高興道:“林將軍,好久不見,將軍還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林杫如是想道。
但他還是回了元喜一個笑容,輕聲答道:“很好。”
“殿下……”林杫還是沒忍住,打聽道:“殿下還好嗎?”
“哎呦將軍,這話可不能再喊了,”元喜提點道:“如今是陛下了。”
“啊對,是我失言。”林杫心中苦澀。
誰知元喜突然道:“陛下讓將軍先去元泰殿。”
林杫猛地抬頭,眼底是壓不住的欣喜,他道:“當真?陛下還願見我?”
元喜心中奇怪,“陛下為何不願見您?”
您再不去陛下可就要吃人了。
“多謝總管!”
元泰殿離春瀾殿有些距離,林杫恨不得用輕功飛過去,又苦於是在皇宮不敢放肆,於是腳步走的飛快。
元喜差點跟不上,在心裡吐槽這倆人既然都這麽著急,一時半刻都等不得,為何不早點過來。
一直到了元泰殿的玉階下,林杫才猛地刹住腳步,他站在玉階下緩了口氣,對元喜說道:“勞煩總管去通傳一聲。”
元喜卻道:“不用通傳,陛下吩咐了,將軍到了直接進去就是。”
元泰殿靜悄悄的,落針可聞,林杫沒敢抬頭,低垂著視線走到正殿,瞥到了明黃色的衣角,他順勢跪下來行禮,“陛下。”
顧林風心裡氣他躲在張鄀周府上這麽久,便故意晾著他沒說話。
他不說話,林杫心裡便更加緊張,生怕自己真的遭了厭棄,大氣都不敢喘,將頭埋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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