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城中了冰蠶蠱。”
師傅疑惑:“梁城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我執了執茶葉,“那時候,軍營裡混進了陳國的細作,細作深通各種蠱,他將蠱下在師兄的兵器上,師兄拿了兵器,那蠱蟲便沿著兵器鑽入他的血肉中,再一直遊走到心臟。”
“一到內髒,蟲毒便擴散,從心臟蔓延,師兄七竅流血。”
“太醫說有一法可救人,蟲蠱喜陰純血,尋一至陰之體,再用血以引出。讓蠱蟲鑽入另一個人體,方可保師兄命。夏元青召集了眾將士,要驗陰血,我覺得我身體時常畏寒,可能是至陰純血,所以第一個驗血,沒成想真的是,所以我便為師兄引了蠱。”
“萬幸的我沒死,師兄也活了下來,只是我體內的蠱毒,每在遇寒就會引得蠱毒發作。那種似萬千蟲噬咬的感覺不好受,我想去藥王谷把蠱毒給解了。”
江文羨道: “早年我也曾去過藥王谷,在西湘明玉鎮上,再沿西走五百裡,就到了藥王谷入口。”
“藥王谷就在懸崖下,那裡常年霧氣彌漫,沼澤,瘴氣,很難找到正確的路,進去的時候,一定要謹慎。”
“是,師傅。”
“師兄。”一道清甜的聲音從屋外傳來,我側目,來人披著狐襲,留著齊齊的劉海,臉如鵝蛋,濃眉大眼,因為笑著,露出兩個酒窩。
“小師妹。”
“嗯,怎麽不做大師兄的王妃,跑到玄月山來了?”
“哦,師兄這個花心大蘿卜,又娶了你同父異母的妹妹 ,離開他正好,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吊死在一顆樹上,對吧二師兄。”
江文羨怒道: “江初雪,你個小崽子,那麽大的年紀了,還這麽胡鬧。”
江初雪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初雪怎麽叫胡鬧了爹,頂多是實話實說,我這是為師兄打抱不平呢,是吧師兄。”
我嘴角抽抽,勉強道:“是。”
江初雪捂著嘴巴,嘻嘻嘻的笑起來:“聽到了沒爹,你個老骨頭,可別再冤枉初雪了。”
江文羨搖了搖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真是慣的,當初就該狠狠教訓才是。”
江初雪轉到容子晉身旁,故作驚訝道:“呀,這是你的新丈夫嗎二師兄?長得挺不錯噯,穿得也好,二師兄你眼光不錯呀!”
容子晉乾笑,也不道明:“姑娘過獎,能同小景在一起,是在下之幸。”
我尷尬的咳了兩聲。
“江初雪,你也別胡鬧了,你二師兄舟車勞頓,想是也餓了,先用膳。”
用過晚膳,我梳洗了一番,又去隔壁房看了容子晉一眼,就見他正在更裡衣。
“小景。”
“殿下,梳洗後早些睡吧,明日我們得離開了。”
容子晉點頭。
翌日,我起了個大早,一出門,容子晉便已在臥室門口,舉著手像是要敲門。
江文羨讓人帶了乾糧,與一些銀子,去藥王谷途中艱辛,讓我們萬般小心。
小師妹還打著哈欠,睡眼朦朧讓我們早去早回。這小姑娘雖然一副小孩子模樣,其實人挺好的。
馬車兜兜轉轉,下了玄月,天空已經大亮。
到了玄月城,我和容子晉去買了幾床被褥,金瘡藥等等一系列傷藥,便又離開了。
一日經過樹林裡 ,兵器交鳴聲隔著馬車傳來。馬車漸漸停下,我掀開窗幔,入目的是滿地的屍體,三個黑衣人和一個青衣男人在廝殺。
男子身材較小,經過許久的打鬥廝殺,力氣不敵,落於下風。
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飛飆,刺中三人身體,那三人當即口吐血,身體軟綿綿倒在地。
那青衣男人搜尋了一番,視線放在馬車上,作揖:“多謝公子出手相助。”
容子晉的聲音響起,淡淡的:“無礙。”
男人詢問:“在下的馬被砍了,公子可否載在下一程。”
“你要去哪裡,就怕同我們不同路。”
“在下只要走過了這一段地,就可以。”
容子晉掀開了車簾,道:“小景,載他嗎?”
我點了點頭,容子晉回頭,“行,你上來吧!”
不久車簾被掀開,男人彎著腰,邁進馬車。男人面色疲憊,發絲凌亂,臉上沾著血漬,青衣經過打鬥,破損不全,布條零零碎碎的掛著,看起來頗為狼狽。
男人見我,禮貌說:“公子,得麻煩你們一段路了。”
“無事。沒傷到哪裡吧?”
“手臂被砍了一刀。”說著,他解下衣裳,果然白皙的手臂上一道皮肉外翻血淋淋的刀痕,瞧著很是恐怖。
我從盒子裡抽出金瘡藥,和一堆止血的藥,“先止血,然後簡單包一下,到了鎮上,請大夫清洗傷口,再用針縫,”
我為他塗了止血的丹藥,再為他上金瘡藥,用繃帶綁好。
“公子你們這是去哪裡?”
我忙完後,收了手,“我病了,去藥王谷治病。”
男子面上閃過極快的驚愕,隨即又恢復平常,“哦,剛好,在下略懂些皮毛醫術,公子可否讓在下把脈?”
我伸出手 : “好,那可就麻煩公子了。”
男子手指在我手腕上探了片刻,面色轉而變得凝重:“公子中的可是西域的蠱毒?”
我驚訝於男子這麽年輕,竟知道我中的是西域的蠱毒!可見醫術不是他所說的皮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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