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在凌霄殿。
偏頭看去,就見著了這副總是讓他日思夜想的容顏。
“主……上……”嗓音嘶啞難聽,喉嚨乾澀發疼的厲害。
秦禹崢幾日都沒休息好,卻還是在這樣低啞的呼喊聲裡,醒了過來,偏頭看去,正對上,小影衛發亮的眼睛。
秦禹崢鼻間一酸,幾日來熬的紅血絲,讓眼睛紅的更厲害。
荊默嗓子乾澀,說不出來話,見主上這般疲憊的樣子,心疼的難受,伸出乏力的手,拉住主上的衣角,像是在愧疚的道歉一般。
秦禹崢彎下身,親了親荊默的臉頰。
“等著,給你喂水喝。”
荊默眼角落了淚,小幅度的點了點頭。
喂完了水,荊默嗓子舒服了些,迫不及待的開口道。
“主上,屬下沒事了,您別擔心。”聲音發啞,落在秦禹崢耳朵裡卻悅耳極了。
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沒聽到小家夥說話了。
“嗯,醒了就好,好好休息。”秦禹崢用手抹去荊默眼角的淚,輕聲安撫。
荊默聽話的點點頭。
人醒了,也能下榻了,就是身體有些無力,突然之間沒了內力,任何一個常年習武之人都不太習慣,所幸荊默經驗豐富。
秦禹崢讓廚房做了些易下咽消化的食物,飯後,拉著小影衛一起去扶搖殿處理事務了。
“來,你就坐這裡,看著,也不用你研墨,身體還沒好,手別用力。”
荊默穿著一身白色衣袍,披著秦禹崢的狐裘,端坐在一邊,表情十分無可奈何,他實在不想做一個閑人。
秦禹崢知道他心中所想,寬慰道。
“這幾天你不在,本座一個人處理事務,無聊至極,你老實的待我身邊,本座的效率才能提高。”
荊默彎著眼角,明白主上的意思,笑道,“是,主上。”
聽風閣傳回消息,關雁樓慘遭水月教滅門,關雁樓樓主,上官傅當場被殺,其子下落不明。
秦禹崢看的時候,念出了聲,荊默也聽到了,不禁在心裡唏噓,一個門派說沒了就沒了,輕飄飄的,也太容易了。
秦禹崢側眸看去,荊默臉上的表情變化十分精彩,忍不住笑問道。
“荊默,說說,你怎麽看?”
突然被點名,荊默愣了一下,趕緊回答。
“回主上,屬下只是覺得一個人數眾多的門派,一朝覆滅,有些感歎。”
“這可不是突然。”
荊默神情疑惑。
秦禹崢笑著解答。
“打比方說,如果你想滅掉一個你的死對頭門派,第一步,你該怎麽做。”
荊默順著主上的話思考。
“首先的調查清楚這個門派的實力,制定好采取怎樣的策略。”
“那你要怎麽調查呢?”
“找人近距離接觸這個門派。”
荊默順著秦禹崢的話說出了正確的答案,眼眸睜大,有些驚愕。
“主上,你是說,關雁樓裡有叛徒?”
“有很大可能。”秦禹崢點點頭,伸手揉揉荊默的腦袋,以示表揚。
“且地位不低,藏身於關雁樓,應該有很長時間了,最近才真正的開始收網,打了關雁樓一個措手不及。”秦禹崢繼續說道。
荊默眉頭微擰,像是不開心的樣子。
秦禹崢見此,問道。
“怎麽?”
荊默道:“這樣會死很多人。”
秦禹崢看著荊默飄忽的神思,道。
“江湖門派各自敵對,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死傷更是家常便飯。”
荊默垂眸點點頭,他不是沒見過死人,只是沒有親手試過沾血的感覺。
秦禹崢理解荊默天真的顧慮,他成為影衛之前,沒見過死人的場面,試煉期間殺的都是些猛禽,真正成為影衛之後,他一個低階影衛,還沒執行過任務就被罰去藥谷了,荊默的手沒沾過血腥,他看不開生死實屬正常。
“荊默,等你傷好之後,就可以習武了,我會親自教你,但是武功是用來自保的,明白我的意思嗎?”秦禹崢聲音嚴肅下來。
荊默回神,正色答道。
“知道的,主上。”
秦禹崢失笑,伸手彈了一下荊默的腦瓜子,“知道什麽?本座是讓你用武功保護好自己,出了什麽事都有本座頂著,不許往前衝!”
荊默啊的一聲,捂住悶疼的地方,大眼睛委屈的看著主上。
“屬下真的知道了。”
晚些時候毒火長老前來求見主上。
毒火長老跪地,躬身行禮。
“不必多禮。”
“謝主上。”
“何事?”秦禹崢見毒火,大概猜到一些他要說什麽事了。
“嚴古說,要見您。”
“見本座?呵。”
荊默在一旁坐著,聽到嚴古的名字,下意識的身體顫栗。
秦禹崢瞥見了,面色越發難看,很快沒了耐心。
“不見,別讓他死了,毒火,你也少聽他的話。”
毒火長老打哈哈,又道。
“嚴古說,若是主上對以前的事情感興趣,就來見他一面。”
秦禹崢眸子閃了閃,猶豫了。
荊默眼眸怯懦的看著主上。
秦禹崢回個眼神,安慰道。
“別怕,本座去見他一面,你自己先回凌霄殿,等本座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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