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想的,說說。”
荊默不好意思的垂眸,“回主上,您走了多久,屬下就想了您多久。”嗓音清澈軟和。
秦禹崢低笑出聲,伸手摸了摸影衛的腦袋。
“嗯。”
荊默抬眸,大眼睛裡都是閃爍著的星辰。
“餓了嗎?”秦禹崢問道。
荊默想搖頭說不餓,但是主上的眼神很凶,還有明晃晃的探究,話到嘴邊,立馬改口。
“餓了……”
秦禹崢滿意了,胳膊攬著影衛的肩膀,帶著人進了內殿。
“叫人送飯了,馬上就來。”
“謝主上。”荊默低著腦袋回道。
第二日,秦禹崢帶荊默去了藥谷。
“別怕,本座一直在你身邊,嗯?”
荊默躺在木榻上,眼眸不舍的看著主上,眸子水潤潤的。
秦禹崢看的心疼,卻也沒有辦法。
前世,他罰荊默去藥谷做了藥人,近八年時間,無止無休的痛苦,又加上內力反噬之痛,那些歲月堪稱水深火熱,生不如死。
秦禹崢心知,武功全失的痛苦,但是與其讓荊默十天一周期性的發病,不如趁江湖局勢穩定之時,把隱患拔除,若是順利,余下的時間,他會好好保護荊默,一步一步的教他重新練武。
骨羽長老在一旁擺弄瓶瓶罐罐的藥物,還有用燭火燒紅的彎刀,銀光凜凜,看的秦禹崢眸子發緊。
荊默拽住秦禹崢的衣角,死活也不肯松手,神色緊繃,身子發抖,眸子裡滿是恐懼。
秦禹崢坐在一旁榻上,隻覺無力,俯下身,動作輕柔的在荊默額頭處落下一個吻。
荊默身體的顫抖,停止了一瞬,眸光定在主上面容上。
骨羽背著身,還短暫封閉了耳識。
見兩人說完,骨羽給荊默喂了削弱痛感的藥,又點了人的睡穴,荊默昏睡過去。
秦禹崢握著荊默的小手,眉頭無片刻松懈。
骨羽長老等了一會兒,才道。
“開始吧?”
秦禹崢神情未變,薄唇緊抿著,“開始。”
期間禾豐長老一直在換水,將屋子裡的一盆盆血水端出去,添上熱水端回來,來來回回跑了無數趟。
這場治療從白天持續到黑夜,在屋子外,分布著秦禹崢的幾個貼身影衛,重重保護,今日內,不可讓任何人踏入藥谷。
“很成功,主上可以放心了。”
秦禹崢神情緊繃到極致,聞言,重重的松了口氣。
骨羽長老體力消耗過大,被禾豐抬著去了另一個房間休息。
荊默手腕上纏繞著厚厚的白色繃帶,雙眼緊閉,唇色蒼白,秦禹崢拿著一塊布巾慢慢拭去荊默額頭的汗滴。
小影衛總是很能忍,到了後期,藥物失去了作用,身體的五感回歸,刀刃切割皮膚的疼痛,令人抓狂,但治療不能中途停止,荊默就死死的咬牙,把所有的悶哼都咽在喉嚨裡面,疼的額頭青筋暴起,卻硬是一聲不吭,心疼如秦禹崢,在這樣的境地裡,卻也只能在一旁看著,什麽忙也幫不上。
“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好起來了。”
秦禹崢彎身,吻了小影衛發白的嘴唇。
北疆,關雁樓。
漆黑的夜空下,樹林中,一個白衣人披頭散發,姿態凌亂的拔腿狂奔,仔細看去,那白衣上染著可怖的血跡,像是身後有惡虎在追一樣,白衣人腳步不停,瘋了一般直直向前跑。
幾裡之外,三個黑衣蒙面人持刀追著,刀刃泛著粼粼冷光,反射在林中的樹上,倒映著月光。
白衣人有著極強的求生欲,但或許是身上有傷的緣故,奔跑的速度慢下來,很快被蒙面黑衣人追上,三人圍著中間摔倒在地的白衣人,笑聲桀桀,一個蒙面人毫不留情的一刀砍過去,白衣人徒手扛刀,手掌很快被利刃劃破,帶著熱氣的血液順著胳膊流下來,白衣人眼裡不加掩飾的恨,還有怨。
另兩個的蒙面人也不再停留,一刀刺過去,直直的穿過白衣人的左胸膛,另一刀刺在白衣人的肩頭,頓時,鮮血直流。
上官霄唇齒溢血,臉頰上混合著血液的豆大的汗珠,緩緩滴落,面容猙獰發狠,絕望到極致,崩潰的慘笑出聲。
“沈辭,你夠狠。”
黑衣人一腳踹在上官霄的胸口處,反手將刀刃拔出來,鮮血如注狂噴。
上官霄失力的栽倒在地,雙眸還是睜著,氣息極度微弱,他想,他大概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吧?
他是關雁樓,風光霽月的霄公子,是文人雅士,與友人飲酒管弦,對月賦詩。他名滿江湖,為許多墨客為之向往。
一朝滅門,天下知。
上官霄身體疼的麻木,再也反抗不了,靜靜的趴在髒汙的土地上等死,耳邊卻傳來刀戟相撞的嗡響。
上官霄眼眸睜大,想不出來這時候會有誰來救他?
回頭看去,卻看到了一個最難以置信的人。
沈辭。
上官霄神色崩潰難言,心痛的難以言喻,大腦混亂,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瓊華宮,凌霄殿。
昏迷數日,在某日天氣不錯的清晨,荊默終於醒過來了。
一旁幾日來的衣衫未解的秦禹崢,正靠在床欄上,小憩。
荊默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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