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佳節之後青梅歸

　　三個人影出現在茶館門口，一黑一粉一藍，有說有笑。魏山南看見白蕪蒔和唐皊安，衝二人笑著打了招呼。

　　一襲粉裙的琅歌就站在中間，正笑顏如花地和莫圖聊著天，聽見動靜向屋內二人看來。

　　三人踏進茶館中，一旁的茶客們一看是琅歌，都睜大了眼，開始議論紛紛。

　　白蕪蒔發現，莫圖臉上竟是別樣的溫柔。

　　琅歌走到近前，盈盈一拜：“二位是山南哥哥的朋友嗎？初次見面，琅歌見過二位哥哥了。”

　　唐皊安看著面前的女子，模樣俊俏，清秀可人，身姿曼妙，笑顏尤為動人，別有大家閨秀之氣，莫圖喜歡她，倒也不奇怪了。

　　熟悉之後，五人便在一張大桌前落座，有小二沏了茶來。

　　“哥哥這兒倒是一點沒變，不過比我走那會兒更熱鬧了。”琅歌笑著舉杯抿著茶，魏山南淺笑道：“想你當年的餞行宴也是在我這兒辦的，回來也是在我這兒接風洗塵，怎麽沒想著去酒樓好好擺幾桌？”

　　“這裡更親切，唉，當年伯父伯母健在時，咱天天都在這兒玩的呀，而且，”琅歌眨了眨眼看向身旁的莫圖，一把挽住了他的胳膊，“我知道莫哥哥還是比較喜歡這裡。”

　　莫圖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點了點頭。

　　白蕪蒔看著面前一男一女含情脈脈，忍不住瞄了眼魏山南，後者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正喝著茶。

　　稍坐了片刻後，魏山南和莫圖便一陣送琅歌回家，唐皊安和白蕪蒔回到房間，昨兒折騰了一夜的白蕪蒔這時又困了，一頭扎進被團中。唐皊安靠窗坐著，淡然看著窗外的風景。

　　不一會兒，床上那人便鼾聲漸起，唐皊安目光落在白蕪蒔身上落了片刻，躡手躡腳走過去替他蓋了層被子，隨後離開了房間。

　　莫圖和魏山南將琅歌送回琅府後便在街邊閑逛，時隔多年，二人幾乎很少有這樣的清閑時間，魏山南忍不住道：“真好啊，她回來了。”

　　“嗯。”莫圖低著頭，嘴角不知不覺揚起。

　　“你就別再乾殺人的事兒了，萬一人家要跟你成親怎麽辦？”魏山南問道。

　　“成親這種事，我從未想過。”莫圖淡然道。

　　魏山南轉頭看了看他，笑道：“你心裡應當是想的吧。”

　　莫圖老實回答：“嗯，但是不敢。我仇人太多了。總會連累於她。”

　　冷不丁，魏山南忽而說：“怎麽沒想著會連累我？”

　　莫圖愕然，轉頭詫異看向魏山南，後者表情平平，隨後咳了幾聲笑道：“逗你的，對了，你打算殺了楚鵲嗎？”

　　莫圖點了點頭。魏山南笑道：“我會幫你的。”

　　“你身子弱，別為我冒險了。”莫圖一皺眉。

　　魏山南莞爾：“我好歹也在黃櫨門下呆過，你不必擔心我。”

　　莫圖雙眉鎖得更緊了。

　　莫圖是鎢民闕從小撿來的殺手，魏山南則不同。十三歲那年他進山采茶，誤打誤撞闖入鎢民闕被抓住，正巧前來看望楚鵲的黃櫨門主發現了他，便將他帶走。

　　如今過去這麽些年，魏山南早已離開黃櫨門，而莫圖卻依然跟鎢民闕保持著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我不想……”莫圖小聲說道。

　　“嗯？不想什麽？”

　　正在這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塊小石子，正巧砸在莫圖的鎏金劍鞘上，發出一聲脆響，莫圖警覺地抬頭看向前方，而後拍了拍魏山南的肩：“你先回去吧，我有任務了。”說罷他不等魏山南反應過來便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

　　望著那人消失地方向，滿眼人頭攢動，卻無一人是他。

　　魏山南向天長歎一聲：“快點結束吧。”

　　九重山腳之下有一片竹林，枯黃的竹葉蓋住了潮濕的泥土，在那之上印著一串腳印。“沙….沙…沙…”黑靴踏在枯葉上，有人尋著腳印走來，在寂靜的林中，腳步聲顯得格外刺耳。

　　唐皊安坐在竹林間的一塊巨石上，百無聊賴地摘下面具在手中擺弄。腳步聲走到近前，他頭也沒回道：“來了啊。”

　　莫圖定住腳步，站在離石頭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少爺找我何事？”

　　“也沒什麽，”唐皊安抬手將面具戴好，翻了個身盤腿坐在石上，“就想找你聊聊。”

　　“聊什麽？”

　　“那女的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辦？”唐皊安問道。

　　莫圖眯起了眼：“什麽意思？”

　　“你別這麽緊張。”唐皊安挑了挑眉，伸手從兜裡掏出個橘子丟給莫圖，後者抬手接過不解問道：“這又是何意？”

　　“先吃，吃完告訴你。”唐皊安似笑非笑看著他，自己也剝開一個橘子吃著。

　　莫圖將信將疑地將橘子剝開，掰下一瓣放入嘴中，香甜的果汁在口中迸開，十分解渴。

　　看著莫圖吃完了橘子，唐皊安這才開口道：“她也對你有意思啊，我尋思，你和她成親是沒跑兒了。”

　　莫圖皺眉：“我……”

　　唐皊安又道：“不過你要想清楚，成親前可得把楚鵲乾掉，這樣才算徹底擺脫鎢民闕，以後也就可以安穩過日子了。”

　　莫圖不語，他深知殺死楚鵲有多難，滅了紫棠門有多難。

　　“要不，給老頭子捎個信讓他幫忙？”

　　“不可，這樣就暴露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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