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山南醒來時,身邊已空無一人。聽唐皊安說,莫圖一大早便離開了茶館,像是有急事要辦。
他笑了笑,他知道一個殺手,總是會身不由己,這樣的不辭而別,早就已經習慣了。
“今天給你們放個假。”吃罷早飯,魏山南笑著對二人說道。
“店裡不要緊嗎?”白蕪蒔問道,魏山南說:“不礙事,前陣子謝謝你們了。”說著他取出一個錢袋丟給了唐皊安。
“這….”
“這是這幾天的工錢,出去轉轉吧,總悶在茶館裡多沒意思。”魏山南翩然一笑。
“可我們本來就是來給你打工賠罪的啊。”
魏山南擺了擺手:“你們都救了我一命了,那件事啊早就一筆勾銷了,去吧去吧。”
今日是個大晴天,秋高氣爽,晴空萬裡。
唐皊安和白蕪蒔在街上閑逛著。這裡比不上安城的繁華,卻是應有盡有。
秋意越來越濃,天氣也愈來愈涼了,白蕪蒔不禁兩手往袖裡攏了攏。
“去買件厚點的衣服吧?”唐皊安看了他一眼道。
白蕪蒔點了點頭:“確實,再過一陣子就更冷了。”
一路聊著天,二人這便走進一家店鋪。
剛一進門,一個中年女子便笑著迎了上來。
“二位公子裡邊兒請。”女子十分好客,未等二人反應過來便推搡著他們往店裡走去。
店中掛著綾羅綢緞讓人目不暇接,那滿屋子的大紅牡丹圖紋直看得白蕪蒔一陣眼花繚亂。
“天氣涼了,您這可有些厚衣裳?”唐皊安側頭對著那中年女子問道。
“公子平日喜歡穿什麽顏色的呢?”女子將門簾一拉,裡面疊放著一排排精巧的衣物和布料。
唐皊安踱步上前,細細端詳著這些衣物,又回頭看了眼白蕪蒔,既而指著一件墨藍色衣物道:“這件給他試試。”
女子應了一聲,從布料中取出長衫,笑道:“公子,奴家來幫您更衣吧。”
白蕪蒔愕然,匆匆擺手道:“不,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那女子卻是扭著腰滿腔熱情地往白蕪蒔身上貼,他心下一陣凌亂,可憐兮兮看向唐皊安。
“我來吧。”後者在一旁忍俊不禁,從女子手中拿過衣服,便推著白蕪蒔去了屏風後面。
“唉,多謝小少爺出手相助。”白蕪蒔長出了口氣,忽而調侃道:“你當真要幫我更衣?”
“啊,那我叫那個大姐過來?”唐皊安面無表情地說道。
白蕪蒔乖乖閉上了嘴不再說話,任由唐皊安為他解下衣袍換上新衣。
冰涼的指尖在他頸邊掃過,白蕪蒔渾身一個激靈,他看見唐皊安的手停在了他脖子上的紅繩旁,幾秒後,便挪開了。
“手怎麽還是這麽冷?”白蕪蒔低頭問道。
“從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唐皊安沒有抬眼看他,自顧自忙著答道。
可是他分明記得,唐皊安以前的手無論四季一直都是暖和的。
白蕪蒔這樣想著,有些奇怪地又盯著唐皊安看了良久。
墨藍色的長衫大小正合適,襯得原本就挺拔的人更加英俊瀟灑。
替白蕪蒔系好衣帶,又整了整衣領,唐皊安看了他兩眼,背過身道:“出去吧。”
那女子在外等候多時,一見身著新衣的白蕪蒔,兩眼立即放光,似有餓虎撲食之態,白蕪蒔後背一陣惡寒。
“那這位公子,你呢?”女子轉頭笑看著唐皊安,後者脫口而出:“白的。”
於是那女子便拿了件白色長衫出來。
“讓奴家幫您…..”女子剛要腆著臉貼上,唐皊安便扯過衣服閃身繞到了屏風之後。
女子不甘心又叫喚了幾聲,見無人應答,隻得悻悻地跺了跺腳作罷。
不一會兒,穿戴整齊的唐皊安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披散的發絲落在雪白長衫上,那人像仙子一樣垂手立在那兒。
“謔!”女子看得呆了,癡癡望著唐皊安,白蕪蒔也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想起那日在安城戲園看到的一身紅裝的唐皊安,現在的他相較那時少了一絲豔色,多了幾分出塵之氣,但在白蕪蒔眼中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白衣如雪的唐皊安好像皎皎孤月,不免令他心中蕩起漣漪,於是他看中一件藕粉色布緞抽了出來,這是件藕粉色長袍,衣襟上繡著一圈蓮紋。
白蕪蒔道:“穿這件。”
“哎喲~”一旁的女子叫喚道:“公子好眼力!這件蓮紋藕袍前些天才做出來!”
唐皊安皺了皺眉,白蕪蒔卻嘴角一揚,柔聲勸道:“穿上吧,這件更好看。”
“不要,我不喜歡這顏…..”唐皊安話未說完,便被人推到了屏風後面。
白蕪蒔扒下唐皊安身上的白衣,硬是把藕袍給他套上了身。
唐皊安掙扎道:“我不要穿這件!”
“就穿一下嘛。”白蕪蒔好言哄著這位小少爺,費了好半天才將衣服給他穿好。
唐皊安別扭地縮在牆角,眼神仿佛能射殺白蕪蒔。
換上蓮紋藕袍的唐皊安瞬間恢復了一臉的稚氣,儼然是一位書香門第的少爺模樣。
白蕪蒔眼眸低垂,笑道:“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唐皊安不滿地扯了扯寬大的長袍:“太大了,不合身。”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