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帶我走吧,求求你了……”
不行,白蕪蒔搖了搖頭,那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小插曲,不應停留在記憶中,忘了吧。
“當真是有緣人啊。”老者捋著胡須在一旁說道。
“您聽過這首曲子?”白蕪蒔問道。
老者搖頭:“未曾。”
須臾,琴聲變緩,隨後像是一縷青煙般悄然止住。
唐皊安閉著的眼方才緩緩抬起。他站起身朝著老者躬了躬身道:“冒昧打擾了。”
“哈哈哈,我這店已經很久沒人來過了,難得啊難得,遇上了有緣人。”老者對著唐皊安點了點頭,臉上掛著欣慰至極的笑容。
“或許是因為晚輩也是乾這一行的吧。”唐皊安莞爾。
老者又是讚賞地點頭,既而開口道:“聽你們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唐皊安微微一愣道:“額,是的,我們是從南邊來的。”
“原來如此,南方好啊,南方可是出了很多有名的琴師呢。”說著,老者指了指唐皊安面前的琴道:“這把琴就是為南方琴師做的。”
唐皊安看著琴若有所思,突然,他想到了什麽,張了張口,卻又像是害怕著什麽一樣沒出聲。
老者看出了他的異樣問道:“怎麽了年輕人?”
“您聽過月娘傳嗎?”白蕪蒔問道。
唐皊安一驚,看向白蕪蒔,卻發現那人已經來到他身邊。
白蕪蒔向後伸手偷偷捏了捏他的胳膊,回頭衝他一笑。
老者似乎是被白蕪蒔的問題問住了,他沉吟片刻後說道:“這倒沒有,怎麽了嗎?”
“昨日碰巧聽到,有些好奇罷了。
老者笑道:“那真是遺憾,我未曾聽過。”
二人在店裡又與老者交談了片刻後便起身欲離去。
臨走,老者把唐皊安彈過的琴送給了他。唐皊安一再推脫,最終還是拗不過老者,便連聲道謝收下了琴。
辭別老者後已過了正午,唐皊安估摸著也該回去了,二人便又踱回了茶館。
下午客人逐漸變多,茶館又是一片熱鬧景象。
莫圖早就離開了,奇怪的是,魏山南也不見了蹤影。
問了打雜的小二,隻道魏山南出門辦事去了,唐皊安也就沒再多問。
一直到了深夜,茶館已經打烊,魏山南仍舊沒有回來。屋裡只剩下白蕪蒔、唐皊安以及一個正在擦桌的小二。
“魏老板還不回來嗎?”白蕪蒔望著黑洞洞的門外問道。
“嗯,老板臨走前說了今天會晚點回來,讓我們不用管他了。”小二一邊擦著桌子一邊答道。
唐皊安道:“這樣啊,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給我們就好了。”
小二抹了把順著臉頰滴落的汗珠,似乎早就不想乾活了,便將抹布丟給了唐皊安,嘿嘿一笑:“那就多謝啦。”
“對了。”小二正欲拿上外套轉身離去,卻又被唐皊安叫住了,“你知道莫圖嗎?”
“哦,他啊,”小二聞言轉過身,“他可是老板的竹馬,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可好了,簡直像親兄弟一樣,別看莫圖整日都冷著個臉,他一見到我們老板,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小二說罷朝著二人揮了揮手,便轉身出門了。
屋裡又安靜了下來,唐皊安和白蕪蒔坐在桌前,四目相對。
“……不睡覺麽你?”
“你不也沒睡嗎?”
“……”
“……”
二人十分默契地達成了一致,一起坐在門邊等著魏山南回來。
桌上的蠟燭被火不斷侵蝕已經變得越來越短,白蕪蒔悠悠打了個哈欠,他覺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就要貼合到一起了。
一旁的唐皊安卻雙眸清明,絲毫沒有困意。
“他怎麽還不回來?”唐皊安撐著腦袋,左手無聊地玩著耳邊銀穗,他轉頭看了看白蕪蒔,淡淡地道:“喂,你要是困了先去睡吧。”
白蕪蒔搖了搖頭,把腰板一挺:“我不困!”
正在這時,門外人影一晃,一個人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反手一把鎖住了門,又撲到唐皊安和白蕪蒔近前一口氣吹滅了桌上的蠟燭。
“噓!”四下瞬間陷入一片黑暗,來人將唐皊安和白蕪蒔的頭壓低,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從門縫看去,門外火光點點,人影雜亂。
“媽的,怎麽沒影了?”
“這小兔子跑得真他媽快!”
人聲和腳步聲越來越近,很明顯,這些人停在了茶館門前。
門內的三人屏住了呼吸。
門外有人說道:“這裡是那小子經常來的那個茶館吧,那個叛徒!”
“沒錯,這些天老大讓我們盯住這邊,媽的,真煩!”
門外的人又駐足了片刻後,只聽腳步聲又響起,一行人轉身離開了茶館。
待到腳步聲和火光消失後,屋內的三人才松了口氣。
“呼……你怎麽現在才回來?”唐皊安轉頭問道。
魏山南大口大口喘著氣,不時捂著嘴輕咳出聲:“咳….咳咳,先回屋再說。”
三人回到魏山南的房間,關上房門,魏山南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白蕪蒔。”唐皊安低叫了一聲,白蕪蒔心領神會,將魏山南攙起扶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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