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蕪蒔嚇得一哆嗦,一抬眼正巧對上了江祁言異樣的目光。
“……兄弟,你臉紅什麽?”江祁言盯著白蕪蒔問道。
後者聽罷慌忙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竟是一片滾燙。
江祁言笑歎道:“唉,本城主知道自己英俊瀟灑,皇府中的丫鬟們見著我各個都會羞紅了臉,卻不想連男子都對我怦然心動啊。”
“去去去,想什麽呢你。”白蕪蒔拍了拍自己的臉,隨即正色說道:“對了,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年輕人?”
“白衣?那倒沒有,怎麽了嗎?”江祁言想了想,搖頭說道。
白蕪蒔不語,隨後朝江祁言一拱手道:“今日多謝城主大人了,我還有些事先行一步,改日若是有緣再見吧,這絨袍先還你。”
江祁言一擺手:“袍子我多得是,不用你還了。”
白蕪蒔一愣,心想著城主不愧是城主,但又感覺自己身披著繡有雪雕圖紋的燙金黃袍著實有些不妥。正躊躇間,卻看見江祁言背過身衝他又揮了揮手:“我們日後還會再相見的。”
隨後便朝天吹了聲哨,接著空中一聲長鳴,繩索間忽地被衝開一道口子,一隻白隼從天而降,飛落停在了江祁言肩頭。
“後會有期。”江祁言側過頭朝他一揚嘴角,既而幾個縱身飛躍上了牆頭,接著翻進了紅牆內。
“這個城主……”白蕪蒔一時竟也想不出什麽詞兒來形容江祁言,與其說他是城主,倒不如說像個闊少。
他當下便也不再多想,順著河流一路奔進了樹林,當務之急是把唐皊安找回來,他尋思著從那麽高的地方摔下去還不知道小少爺傷成了什麽樣,只能找謝瑾梁先問清楚那座寺廟的來頭,然後去把唐皊安救回來。
想到這兒白蕪蒔隻覺心裡像是燒了起來一般,一咬牙腳下步子邁得更快。
寂靜樹林中簌簌的腳步聲不斷,很快,白蕪蒔便順著河流回到了謝宅,他等不及敲開鐵門,一個縱躍從圍欄上翻了進去,一個正在橋上掃雪的侍女見突然有人跳了進來直花容失色地喊道:“來人啊!抓賊啊!”
白蕪蒔顧不上許多,直接衝到侍女面前急促問道:“謝老爺呢?謝老爺在哪裡?”
“救,救命啊!有賊!”侍女忽地揮起掃帚朝白蕪蒔打來。白蕪蒔一驚側身閃開,反手抓住了掃帚:“你別喊啊,我不是壞人,我就問問你家老爺在哪。”
那侍女看都不敢看白蕪蒔一眼,見掃帚被抓住,更加驚慌失措,手上用力往前一推,竟把白蕪蒔推得幾個踉蹌朝後跌去。
“住手!”突然,一道黑影從上方躥下,抬手擒住了侍女的手腕,那侍女抬頭一看,頓時像看到了救星一般躲到了來人身後:“九大人!”
來人正是謝家死侍小九,小九衝著侍女呵道:“看清楚點,這是府上貴客白公子!做事別冒冒失失的。”
侍女一驚,轉眼看向白蕪蒔。白蕪蒔差一點就跌坐在地,待穩住身形後他喘了口氣道:“你大爺的,你們家侍女勁兒怎麽也這麽大?!”
小九躬身一抱拳道:“多有得罪,還望公子海涵。”隨即冷冷地瞪了那侍女一眼,侍女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沒有看清白公子,請公子放過小女子吧!”
“那個…..”白蕪蒔剛想揮手作罷,卻聽見小九冷哼了一聲道:“得罪了老爺的客人,你說應當怎麽處置你?”
侍女一愣,驚恐看向小九:“我,我…..九大人看在我是初犯饒了我吧!九大人!…..”
“小九啊,我看就不….”白蕪蒔走上前正準備將那侍女攙起,猛然間,只見小九一抬腳踹向那侍女,侍女隨即倒飛出去,“嘭”地一聲砸在冰封的湖面上,湖面頓時裂開幾道口子,冰面瞬間破裂,那侍女頃刻間便掉進了冰湖中。
“喂小九!”白蕪蒔驚道,他衝向橋邊正準備下去救人,卻被小九一把拉住:“白公子不用放在心上,這是謝家的規矩。”
“可是!….”白蕪蒔看著那侍女在冰湖中不斷掙扎,終究是不忍心:“可是這天寒地凍的,要是在湖裡抽筋了會溺死啊!”
“公子大可放寬心,自會有人打撈的,對了,方才您說要找老爺?”小九手上一用力便拽著白蕪蒔離開了橋邊朝後院走去。
白蕪蒔心中駭然,眼睜睜看著那侍女在冰湖中抽搐起來,接著一點點向下沉去,直至最後只剩一隻手絕望的伸出水面,再也沒了動靜。
“白公子?”恍惚間,小九已將他拽到屋門外,白蕪蒔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小九隨即撩開門簾道:“公子請,老爺就在屋內。”
“啊?哦哦,多謝了。”
待平複了下心情,白蕪蒔便抬腳踏進了屋內,一陣暖氣襲來,他頓時覺得僵硬的身子輕松了不少。
謝瑾梁正坐在書桌前寫著些什麽,他抬眼一看是白蕪蒔便擱下筆站了起來笑著說道:“怎麽樣?東西拿到了嗎?”
白蕪蒔站在門邊垂著頭,待謝瑾梁走到了近前,他方才緩緩抬起頭說道:“唐皊安不見了。”
謝瑾梁雙瞳驟縮,驚道:“什麽?”
二人走到裡屋坐下,白蕪蒔將今日的遭遇向謝瑾梁複述了一遍,不過他並未提起自己是如何暈倒的,畢竟,實在是難以啟齒,光是想想白蕪蒔多能把臉憋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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