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人,我嗎?”依禾指著自己問道。
依蘭點了點頭:“對啊,那不然還有誰?”他轉頭朝白蕪蒔的方向看去,隨後笑著給依禾遞了個眼神,“其實白大哥和薏子姐也算半個吧,薏子姐從我醒來後就一直照顧我,跟我親姐一樣,白大哥呢,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對他有種說不上來的親切感。”
正在這時,唐皊安從屋外走了進來,一聲不吭坐在了白蕪蒔身邊,下一秒兩顆腦袋就湊在了一起,白蕪蒔在他耳邊嘀嘀咕咕不知在講些什麽。
依蘭也轉身故意壓低聲音對依禾說道:“至於唐少爺嘛......”他心虛地瞄了眼唐皊安,“他好像不怎麽待見我,所以還有待觀察。”
正說著,一道黑影緩緩從頭頂壓了過來,依蘭感覺脊梁骨被一股寒意席卷,做賊心虛地扭臉看去,一襲白衣的唐皊安猶如鬼魅般正定定站在他身後。
“噫!”依蘭嚇得寒毛乍起,險些趔趄栽倒。“你,你幹嘛突然站我背後啊!嚇死我了!”
唐皊安不解:“我就走過來而已,你反應這麽大作甚?還是說,在偷偷跟么妹說我壞話呢?”
依蘭連擺手加搖頭否認:“沒,沒有!絕對沒有——!”
唐皊安眯眼瞧著他,那對本就淺淡的瞳孔宛如蛇蠍正死死盯著獵物。依蘭不敢與他對視,僵硬地轉過身子想去找依禾聊天。
“喂。”唐皊安伸手戳了戳依蘭的肩,後者被嚇得瞬間坐直了身子。
唐皊安歎了口氣:“你倒也不至於這麽怕我。”
“我,我不是怕你,我是......”
唐皊安從袖口摸出一個吊墜直接套在了依蘭脖子上。依蘭微微一愣,低頭看去,那是一塊小小的,被擦拭鋥亮的銀片。
“這是什麽?”
“給你刻了塊銀牌,上面有你的生辰八字。”
依蘭瞬間兩眼放光:“哇!你居然知道我的生辰!”
“......”我這塊銀牌上刻的都是你的生辰八字我能不知道麽。唐皊安在心裡暗罵了聲呆子。
“慢著,”依蘭警覺道,“你......為什麽送我這個?”
“給你你就戴著,又不會害你,哪來那麽多話?”唐皊安甩去一個眼刀,依蘭便乖乖坐正。他低頭將銀牌捧在手裡看了又看,興奮地湊到依禾耳邊說起悄悄話。“我收回之前的話,白蕪蒔是我大哥,唐少爺是我二哥!”說罷又竄到白蕪蒔那裡去找他炫耀起銀牌。
“白大哥白大哥!看,唐皊安給我做的!我也有銀牌了嘿嘿。”
“喔,”白蕪蒔故作驚訝看了眼,然後笑道:“我家阿皊手真巧。”
依禾默默看著歡天喜地的依蘭,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怎麽了?”唐皊安問。依禾說:“瞧他那不值錢的樣兒。”
唐皊安瞄了眼手舞足蹈的依蘭,又看了看邊聽著依蘭大聲炫耀邊衝自己傻樂的白蕪蒔。
“你說的是哪個?”
“......他倆。”
夜幕籠罩著整個莽江,宛如一隻巨蟒在平原上穿行,方圓幾百裡地,漁村是唯一一點亮光。
食客已散去的差不多了,客棧中的吵鬧聲卻仍未消停。
青薏子正拎著酒壇往白蕪蒔碗裡灌酒,一旁的依蘭歪七扭八地扶著桌子起哄,他方才被青薏子揪著衣領灌了一碗,此時已經有些醉意。
“姐.....姐姐姐姐姐姐!別別別太多了!真喝不下!”
青薏子眯著一對鳳眼盯著白蕪蒔不屑道:“少跟我裝,少爺不喝,你得把他那份兒也都喝了!”
“他他不喝是他的問題找我幹啥?!”
一旁的依禾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還能為啥,你是我嫂子,擋酒天經地義。”
唐皊安對白蕪蒔求救的眼神視而不見,自顧自津津有味地吃著碗裡已經被細心大夫挑完刺的魚肉。
依蘭一把薅住了白蕪蒔的胳膊,咧嘴樂道:“薏子姐——他不喝我喝,你再給我倒點兒唄——”
“給你給你給你。”白蕪蒔順勢捏著青薏子的手腕把還在往下倒的酒壇推到了依蘭那去。
頃刻間,桌上一片狼藉。濃鬱的酒香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白蕪蒔的衣領也濕了一大片。
青薏子顯然已經醉了,見白蕪蒔不喝,一手摟著依蘭一手舉著酒壇含糊說道:“喝,喝他個不醉不罷休!”
“話,話說回來,少爺,你現在......嗝,怎麽嗝,不喝酒了?”
白蕪蒔一聽,將腦袋湊了過來:“阿皊,原來你不是不能喝啊?”
“嗐!”青薏子松開依蘭又朝著白蕪蒔倒將下來,手掌在他後背猛地一拍,柔弱的大夫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你不知道啊?少爺他以前可是一人能喝倒六門門主的人啊!”
唐皊安扶額道:“姐,你醉了。”
“怎麽,現在戒酒了?”白蕪蒔饒有興致看著小少爺。
“喝多容易誤事,酒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唐皊安見白蕪蒔依舊直勾勾盯著自己,又補充道:“是吧,某些喝醉了就亂喊媳婦兒的王八犢子?”
白蕪蒔駭然眨巴著眼:“你,你在說我?”
“啊,”唐皊安故作詫異,“差點忘了,那次你喝斷片了。”
白蕪蒔無辜道:“那現在呢,現在能叫了嗎?”
唐皊安後槽牙都快咬碎了。“......我是男人。”
“那就叫你夫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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