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摘下鬥篷帽兜,單手解開面具繩子。
冷漠的,透著強烈殘暴殺意的臉,隨著面具摘下暴露出來。
藍灰色的瞳孔陰鷙得可怕。
手槍按下保險,對準了荀期儒的額頭。
“度渢……!”
“怎麽會是你!”
荀清不可置信地倒吸了口冷氣。
過分強烈的意外讓他腦子一片空白,握著刀的手都在打顫。
他不受控制地去看同樣臉色突然變得格外難看的荀期儒:“爸爸……我們……”
荀期儒伸手按住他和已經在哭泣的荀母。
“度指揮,真是好一出戲。”
中年男人的表情龜裂,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還有可以商議的余地麽。”
度渢冷冷地吐了兩個字:“沒有。”
荀期儒是普通的a階alpha,面對度渢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性。
但至少,要保護荀清。
中年男人緩緩將雙手舉到胸口,做出等待被拷的動作。
季維深此時也摘下鬥篷,拿出手銬上前。
荀期儒才發現,這是軍部的陰謀。
“你們真是……好計劃。”
可就在手銬即將帶上男人手腕的時候。
陡發異變!
“別動!放了我爸!!不然我殺了他!”
荀清雙眼血紅,刀抵住沈灼的喉口,壓深了許多。
鮮血從脖頸處沁出。
這番動作,讓度渢和季維深不約而同都被吸引視線。
就在季維深動作停頓了一秒鍾,荀期儒從胸口掏出把槍,抵住了季維深的心臟。
荀期儒臉上露出得逞笑容:“放下槍。”
度渢神色未變,似乎自己心腹被人拿捏在手中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以談談的,度……”
“嘭——!!”
度渢居高臨下,仿若俯視蟲豸一般陰鷙冷漠的眼神。
槍口滾燙的煙嫋嫋升起。
度渢連手指都沒有顫一下。
扳機按下,子彈正中眉心。
荀期儒身體轟然倒下,瞬間變成一灘死肉,嘴巴還張得很大,最後的一瞬只有驚恐。
度渢側頭,冷淡地看向荀清。
“!!!”
荀清怎麽也沒想到,度渢竟然會就這樣開槍,頓時目眥欲裂:
“爸!!”
還沒等荀清下手劃破人質喉嚨,他的手腕突然被昏迷的少年一把握住了。
反手一絞,荀清立刻吃痛地尖叫。
被捏得腕骨快要斷裂,他忍不住松了手,刀具掉在地上。
只見人質將頭套摘下,解開面具扔在地上。
那雙漆黑的眼眸平靜冷冽。
“沈……沈灼……!”
被季維深控制住的荀母失聲尖叫。
“結束了。”沈灼控制著荀清的手腕。
少年語氣冷淡,脖頸上流血的傷口很長,但不深。
“我殺了你!沈灼!!我殺了你!!!”
荀清掙脫不得,另一隻手朝著沈灼脖子抓來。
沈灼側身抓握,抬膝在他肘關節用力一頂。
荀清一聲慘叫,左手像斷了線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垂下。
“你去死!”
就在度渢將槍口對準還想撲上前去的荀清時,荀母滿臉眼淚地大喊:
“不能殺我的孩子!他懷孕了!!”
可沈灼已經捏著他的脖子,將人按倒在地。
荀清臉側貼在地面上,灰塵蹭上發絲。
他拚了命瞪著沈灼:“你會不得好死的!”
omega雙眼血紅,從咧開嘴到整個房間都回響著他近乎癲狂的大笑。
“你們殺不了我!我肚子裡有皇儲!!”
被拷住的時候荀清依然死性不改。
“是我駕駛了神諭!是我指揮模擬戰場禦敵成功!!”
“這一切榮譽都是我的!哈哈哈!”
沈灼看著他:“你瘋了,荀清。”
荀清早就沒有理智了。
他從計劃如何得到沈家的武器庫看守權時候開始,就已經將一切都拋諸腦後了。
“只要等我出來,一切都會被抹掉的,不會有人知道……不會有人知道!”
他嘶啞得幾乎破音,頭髮凌亂散落,整個人猶如瘋子:
“我才是最強大的omega!!”
沈灼垂眸。
荀清被壓製著,就像一隻走投無路的野獸。
沈灼突然覺得十分悲哀。
或許人性就是如此。
貪婪,仇恨。
又或許荀清也是被劇本控制的。
但不論怎樣。
既然做出了這一切。
就注定不論什麽理由,都一樣會受到懲罰。
“不會抹去了。”少年輕聲說。
荀清猛地頓住,看向沈灼的眼眸不停顫動。
緊接著,四周暗色的牆壁轟然倒下!
如同話劇舞台一般層層抬高的座上,坐滿了所有前來王宮舞祭的賓客。
所有人臉上表情各異。
害怕,憤怒,輕蔑,驚恐……
那都是荀清最不想看到的。
荀清瞳孔驟然縮小。
“不……”
“不……別這樣看我……”
omega一直自己構建的堡壘在此刻終於轟然崩塌。
眼淚混雜著灰塵將他的臉弄髒,他用力將頭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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