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安攬著懷裡的人,面上是濃濃的關切與擔憂,但心裡卻是無止境的自責。
當年一念之差給他下的藥,影響他到了如今。
南宮明赫身體一直不好,南宮皇帝找來太醫診斷後才得知他身體裡有余毒未清,就算後來毒素都清掉了,但他的身體卻極度畏寒,稍不留神便會染上風寒。這些年他一直習武,強身健體,這才沒什麽大礙。
對於南宮明赫身體裡余毒的來處無人知曉,除了辰安。本來一開始他只是把南宮明赫當主上效忠,因著在南宮皇帝那裡的承諾,他眼裡心裡有且只有而且必須只有明赫殿下一人。當一個人所有的思緒都被另一個人牽絆著時,許多東西就在這十來年的時間裡慢慢變了。更何況褪去了青澀懵懂的南宮明赫,那張臉以及經年來在南宮皇帝身邊浸染出來的通身的氣勢,不論男女都無法不被他吸引。
這些年辰安一面愧疚與自責,一面又阻止不及的將自己陷入了進去。
他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眼前這人......
辰安擁著南宮明赫進了主殿,又給兩人都倒了杯熱茶。南宮明赫還未來得及喝,辰安倒是先嘗了一口,但入口後神色一變,伸手急速的打掉了南宮明赫手裡的茶杯,“有毒......”
第九章 殺機
而後辰安伸出兩指在身上點了幾下,疾步出門將毒逼了出來,他在外面嘔了半晌方才進入殿內。
“如何?”南宮明赫望著辰安滿臉的擔憂。
“好在隻喝了一口,都吐出來了。”辰安臉色有些許蒼白,但在觸及到南宮明赫擔憂的眸光後,又慢慢的恢復了過來。
“謹慎了一日,卻在這時差點栽了跟頭。”南宮明赫皺眉道,語氣中不是怪罪辰安,而是帶了幾分自責在其中。
他一直知道這條路艱難,若只有他一人,他怎麽都可以,但他有辰安。他不想辰安因為他而遭遇不測,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辰安猜到了南宮明赫心中所想,寬慰道:“這本是屬下應該警惕的,倒讓殿下受驚了。”
辰安說著上前將手搭在南宮明赫肩上,輕輕的拍了拍以作安撫。而後他又把殿中各處都檢查了一遍,除了在被褥裡發現了幾根銀針,其余的沒有任何異常。
辰安將床上的被褥及枕頭又換了一套新的,這才走到南宮明赫身邊,道:“殿中都檢查過了,殿下可以放心休息。我去給你燒些熱水來,喝點熱茶,泡泡腳。”
南宮明赫拉住辰安的手,仰頭道:“大哥,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
辰安伸手揉了揉南宮明赫的頭,“我不累,我讓人燒點熱水來,你還是沐浴解乏後再睡。”手滑到南宮明赫頰邊,冰涼一片,“身子還這麽涼。”
說完辰安便端起桌上的茶具出了門去。
南宮明赫最終在辰安的督促下沐浴後又泡了個腳,一杯熱茶下肚後才躺到了床上去。
南宮皇帝在宣德殿是給辰安過了明路的,他領著禁軍副統領的職,護的卻是廣陽殿。他住廣陽殿中近距離保護南宮明赫,不像是侍衛,更像是廣陽殿中的大總管。
廣陽殿的後庭裡是亭台樓閣、蜿蜒水榭,比前庭那個只有方寸的小桃林美多了。南宮明赫坐在窗邊望著池邊揮舞著劍的男人,他與身後潺潺流水的小瀑布自成一幅畫。
辰安的劍招狠厲,步步殺機。但在南宮明赫看來卻是賞心悅目,他的大哥就該是這般意氣風發。
殊不知他二人這般遠遠看來更像是一幅畫。一人一身白衣在池邊練武,利劍淌水而過掀起一陣水花。而窗內那人一身玄袍撐頭望著窗外的人,手裡握著的書卷似乎並未翻動一頁。
南宮明赫看著辰安,思緒卻是飄遠了。
“你真一點沒懷疑過他?你為何最後走進宣德殿,你身上的毒,你都從未疑心過?”這是南宮皇帝對他說過的話,這是讓他警惕辰安。但這些年來辰安如何對他他是能感受到的,但真的一點懷疑都沒有嗎......?
“大哥,接招。”南宮明赫放下書卷,從窗口飛身而起,抽出腰間的軟劍,直逼辰安的命門。
辰安迅速轉身應對,卻顧及著南宮明赫一直沒出招。但南宮明赫卻沒有任何要放過他的意思,一柄軟劍使得出神入化,讓辰安躲閃不及,終逼得他使出了劍招。
兩人在庭中你來我往,水花落葉漫天飛舞。眼看就要傷到南宮明赫,辰安立馬收了劍勢,卻給了南宮明赫機會,直把他逼到宮牆上,劍尖離他的咽喉僅有一寸。
“大哥,你輸了。”南宮明赫深深的看了辰安一眼,收了劍。
辰安站直了身子,撿起地上的劍回道:“還是殿下技高一籌,我輸得心服口服。”
“撒謊。”南宮明赫也不知怒氣從何而起,揪著辰安的衣領就將他抵在了宮牆上。朱紅的宮牆襯得一身白衣的辰安神清目秀,眉清目朗,“方才你明明可以贏的,但是你遲疑了放棄了。為何?”
辰安抬眼看向南宮明赫,啟唇道:“因為對手是你。”
所以我無法傷你。
南宮明赫聞言抿緊了唇,許久才道:“大哥,刀劍無眼。無論對手是誰,切忌心軟。”
說完就放開了辰安的衣領,將軟劍收入腰間,抬步離去。
辰安望著南宮明赫離去的背影,抬手輕輕覆上胸口,心跳如擂鼓。方才南宮明赫將他抵在宮牆上時他在想什麽,他差一點點就......還好,他未曾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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