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仞說:“我對他進行了蛻變。”
“退變?”孫軍士長不解。
雲千仞伸手在空中寫了下是哪兩個字。
孫軍士長看懂了,但還是不解:“什麽是蛻變?”
雲千仞:“另一種疏導。”
“什麽?疏導?你對他進行了疏導?而且成功了?”孫軍士長驚詫地連連發問。
雲千仞點點頭。
孫軍士長轉頭和一旁的醫生對視,醫生說:“軍士長,借一步說話。”
孫軍士長站起身和醫生走到一旁,醫生說:“那名A級哨兵的確是被疏導成功後的穩定狀態。”
孫軍士長搖搖頭:“不可能,這名向導的疏導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二,更不要說暴走的A級哨兵在那種狀態下根本不可能被疏導。”
醫生露出困惑苦惱的神情。
“這樣吧。”孫軍士長提議,“我看他脖子受傷很重,不適合說話,讓他休養幾天,等他恢復後再詳細問問情況,您先按剛才他說的,一切如實向高層匯報,如何?”
“好。”醫生點頭同意,起身離開了醫療室。
孫軍士長重新坐回雲千仞面前的椅子上,安撫道:“受驚了吧?這事算你立功了,說不定會有表彰。”
雲千仞更在意另一件事:“軍士長,為什麽剛剛我說對那名暴走的哨兵進行了疏導,您和那名醫生都表現得非常驚訝?是因為我的疏導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二嗎?”
孫軍士長倒也沒想著瞞著他,坦誠道:“這確實是原因之一,不過還有兩個原因。”
他伸出兩個手指:“其一,這名哨兵是A級哨兵,你也知道哨兵向導等級跨級越大,疏導越難。”
雲千仞點點頭,表示明白。
孫軍士長按下一根手指,隻伸出食指:“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名哨兵暴走是因為和他進行過烙印的向導戰死了,死於之前發生的那場第三子塔異族進化災禍中。”
雲千仞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之前在書籍上學習過相關知識。
哨兵和向導一旦烙印,就隻屬於彼此,兩人之間的疏導率會提升至未烙印的哨兵向導無法到達的高度,哨兵的戰鬥力會因此大幅度提升。
而與此同時,向導只能疏導烙印的哨兵,而哨兵也只能被烙印的向導疏導。
並且,如果有一方死亡,烙印斷裂,活著的那方將會墜入無盡的痛苦和黑暗中,輕則暴走傷人自殘,重則自殺。
孫軍士長:“你應該也知道,目前治療烙印斷裂的哨兵和向導只有一個辦法。”
雲千仞點點頭。
他在書上看到過,辦法就是切除重塑部分海馬體,讓該哨兵或者向導喪失過往記憶,將哨兵或向導變成普通人。
難怪剛才孫軍士長和醫生那麽驚訝,知道緣由後,雲千仞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心裡覺得那名暴走的哨兵應該是恰好因體力不支暈厥,與他進行的蛻變無關。
雲千仞又想起那名哨兵暈之前嚎啕痛哭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
“好了,先不打擾你了,你好好養傷,過幾天等你喉嚨傷好了,事件調查員會再來詢問你一次,你要回憶一下細節。”孫軍士長拍拍雲千仞的肩膀,站起身和他道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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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給雲千仞開了一個療程的用藥,讓他回去自行休息。
雲千仞到宿舍沒多久,陸洺結束訓練也回了宿舍。
陸洺一眼看見雲千仞脖子上纏著的紗布,眉頭一蹙,快步走到雲千仞面前:“你脖子怎麽回事?”
雲千仞早料到陸洺會問,拿出寫滿字的紙遞給陸洺,上面詳細地描述了發生的事。
陸洺看完後煩躁地揉揉眉心,不滿地嘟嘟囔囔:“塔外執行任務就算了,怎麽在塔內也會受傷……”
嘟囔完,陸洺看向雲千仞,問道:“傷得重嗎?”
雲千仞說:“已經沒事了。”
陸洺:“你嗓子啞成這樣叫沒事?”
雲千仞不敢繼續吱聲,討好地朝陸洺笑了笑。
陸洺沒再說什麽,直到晚上雲千仞換藥的時候走到他面前主動請纓:“哥,我幫你換吧。”
雲千仞彎起明眸,感激地點點頭,將藥遞給陸洺。
陸洺讓雲千仞坐在沙發上,自己則坐在他身邊,接過藥後放在一旁桌子上,然後伸手解掉雲千仞脖子上纏著的繃帶。
陸洺沒有立刻幫雲千仞敷藥,他看著他脖子上的烏黑青紫的掐痕,伸出修長微涼的手指,用蜻蜓點水般的力輕撫。
指尖撩著側頸,帶著難以言喻的觸感,似蝶撲扇著薄翅落於傷處,雲千仞看著近在咫尺的陸洺,見他仔細瞧著自己的傷,耀目如血紅瑪瑙的眸竟有心疼,雲千仞的呼吸莫名變得不順,他乾咽了一下,喉結上下滾動。
“疼嗎?”陸洺問雲千仞。
雲千仞搖了搖頭。
“騙人。”陸洺說。
他說著嗔怪的話,語氣卻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拿起剛剛放在一旁的藥,擰開蓋子用右手挖了些潤白的膏藥在中指和食指的指尖,塗在雲千仞脖子青紫的地方。
冰涼的黏糊感從脖子上傳來,雲千仞突然意識到自己從剛才就一直盯著陸洺看,忙垂眸低頭,收斂眸光。
“哥,你這樣擋住脖子了,我不好幫你抹藥,頭抬一些。”陸洺伸出沒有沾藥的左手,撫上雲千仞的臉頰,掌根抵住他的下巴,稍稍使勁,托起他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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