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虞音:“你我都用不了的。我沉屙入體,用了還是要病死。你身上沒有能用來消耗的靈異力量,也無法用。”
——這是一塊復活寶石??
虞音臉上淡然,內心湧起驚濤駭浪。玦隨隨便便說出來的,竟然是個好東西。先不管自己要被奪舍的事,要是能拿到紫寶石“悔恨”,這一趟古代就沒白來。
他移開目光,表現得不那麽感興趣,心裡卻想,一定要搞到手。
不論如何都要搞到手。
自己用不了,他是要給江夜的。雖然江夜戰力比自己強,但虞音莫名其妙地就不怎麽擔心自己,隻擔心江夜。
他非常非常介意虹死時的21歲,與江夜撞上了。可能有點神經質吧,他感覺今年對江夜來說是個坎。
江夜哄過他,但他在心裡還是放不下。要不是江夜允諾過,絕不拋下他,去哪裡都和他一起,他很可能會發瘋地把人關在小黑屋裡,哪都不許去。
——他不知道,其實江夜曾經也產生過類似的想法。
“聊些什麽?”心裡想著復活寶石的事,虞音嘴上說道。
“你很特別。很顯然,你是我的轉世身。他給我找過幾次渡船,你是最合我心意的一個。”玦抿了一口茶水,審視著他,“你這副軀殼不算強壯,不過倒也夠用上幾十年了。”
這個語氣,儼然覺得他已經認命,不可能再鬧騰出什麽風浪。
“承蒙你看得起。”虞音說,“‘他’給你找的渡船,是說,虹找的?樂園都是由他在幕後打理的嗎?”
——看來,安排動物管理員體驗活動、贈送遊戲卡帶和暗中窺視自己的那個人,就是虹了。
就如遊戲所說,虹獲得了不老不死之軀。他完全可以從當前的時間點,一直活到自己和江夜的時代。
“當然,他就是樂園的老板。”
“是你死之前就籌劃好的?”
“不,我是安靜等死的。是阿虹建好了遊樂園,謀劃著竊取遊客時間,策劃了這一切。他想要從時間的另一端接我過去與他相會。我嘛,不去白不去,就當是一趟遠遊吧。”玦放下茶盅,笑著輕咳了幾聲。
普通人說的“遠遊”是路途上的遠,他指的卻是時間上的遠,跨越了千年。
“他竟然能將這麽多事都做好?”虞音驚奇。
代入江夜的話,感覺“虹”根本不是乾這種大事的料子,他並不是很聰明。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嘛。阿虹雖愚笨,整日守墓無所事事,千百年來,慢慢就琢磨出了這個計劃吧。”
“既然計劃是讓你奪舍我,我怎麽想、怎麽做都已經無所謂了,為什麽他還要逼迫我學你的樣子?他為什麽要對我說,我不該那樣做,那不像你?”
虹管得可真多。
“也許他看到你的臉時,對你產生了多余的妄想。如果你不抵觸,願意聽從我,以我為主導的話,我們也可以共用一具身體的。不過看起來我們不是一路人。”
“的確。”虞音直接說道。
這時候再裝出順從的樣子,玦也不會相信了。
“以後我就會頂替你生活了,你現在做什麽工作?”玦問。
“之前給老板打工,乾活領工資罷了,”上一份工作虞音也沒細說,“現實湧現了眾多鬼怪以後,我進了官府,負責清理鬼怪。”
“哦,這個我可以。”九尾狐一般的團團黑影在身後舞動,玦語氣輕松。
“你這個年代也有鬼怪肆虐,但你即位之後,鬼怪好像就全部消失了,你是怎麽解決的?”
玦的指尖勾住一縷烏發,玩弄著發尾,仍是微笑:“你不必知道。等我取代了你,有必要時會出手的。”
“……”虞音心想,這家夥確實很討厭。
除了那張跟自己八九分相似的臉,別的哪裡都討厭。
要是自己真被奪舍了,江夜分得出來吧?
應該能分出來的。自己才沒有這麽討厭。要是江夜分不出來,狗男人也不能要了。
想到江夜,他又擔心起來。
“以後你會怎麽對他?”
玦抬眼,似乎猜到他說的是誰,漫不經心地說:“不知道,等見了再決定。”
他眼裡有一絲輕佻的、高高在上的淺笑:“乖巧的話,就當男寵。用的還是你的身體,對他來說沒差別。”
“……”虞音不會動怒的。玦是在貓戲老鼠,在他面前發怒才是輸了。
但玦這個人真是太討厭了!
“什麽時候動身?”虞音又問。
“不急,今年冬天吧。還有好幾個月,你先在這裡住下來。”
玦看起來是真的一點也不急。時間的另一頭有人在等他,他卻慢悠悠的,還要過幾個月再動身。
“那之後回到未來時,是回到哪一天?”虞音問道。
“還是你漂流過來的那一天。”
虞音放心了。要是現實中,自己也失蹤好幾個月,江夜會到處找自己,急瘋了的。
他又想起遊戲裡,玦是病逝於冬夜的,就在虹戰死的同一天。他瞬間理解了什麽。
“所以,今年就是你命中的最後一年,你要在本該死去的那一天前往未來?原來如此。這樣做不會產生時間悖論,你確實死了,只不過靈魂取代了未來的我,在未來繼續生活。”
他也看得出來,此刻的玦身體狀況已經很差了,他的雙腿沒有殘疾,卻已無法走動,要坐在輪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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