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都是人,卻活得像墳墓裡的死人?
“瞧瞧,七殿下這把誰帶來了?”
迎面又有老熟人,竟然是8號蕭厚。
他的打扮和蕭鼎類似,卻又不一樣,他身上也畫滿了油彩圖案,穿著草編的半長不短的裙子或褲子,但上身並沒有□□,有個無袖對襟小褂,雖然看上去和草編裙子同一系列,穿上去一定不怎麽舒服,但人家多一件,地位明顯不一樣。
霄酒看了眼蕭鼎。
同樣的際遇,同樣的時間,有出息的人已經混成了小頭領,沒出息的還在外邊瞎玩抓人。
蕭鼎:……
他擋在霄酒面前,眼神不善的看向蕭厚:“這是我的獵物!”
蕭厚笑眯眯,神情和善急了:“什麽你的我的,既然到了族裡,都是一家人,七哥有什麽需要的,何必同我客氣?一切都是為了部落——”
他雙手交叉舉到胸前,比了個動作。
立刻,跟著他一起,旁邊所有人立刻停下,比出同樣的動作,同時高喊:“為了部落——”
連蕭鼎不得不跟著做同樣的動作,喊:“為了部落——”
霄酒:……
懂了,他這是進了傳銷組織。
蕭鼎一看就知道這小王八沒憋著什麽好屁,登時警告:“你別忘了這是什麽地方,部族規矩,不可傷人苗!”
“七哥放心,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蕭厚老神在在站著,提醒蕭鼎看天色,“時間已到,七哥還不去休息?”
蕭鼎愣了一下,看了眼天色,滿臉不甘,也不得不動。
倒是看了霄酒一眼後,樂了,衝蕭厚笑出一口白牙:“有些骨頭可不好啃,八弟當心崩了牙!”
或許是記恨霄酒之前的不配合,他也沒給出什麽提示,哼了一聲,走了。
“弟弟別怕,我不是什麽壞人。”
蕭厚手抬到空中,往前輕輕一壓,身後就有人送上了鞭子,遞到他手裡:“我早說過,良禽就該擇木而棲,聰明的人,優質的隊伍,才能更好的治理天下,予百姓福祉……”
霄酒看著他手裡的鞭子,眼皮微有顫動。
死固然可怕,但最可怕的,是臨死前的恐懼,和無窮無盡的羞辱,玩弄人心的人,最會玩這一套,他一瞬間就能想到無數種使用這個鞭子的花樣……
沒準比蕭厚想到的還多。
“你應該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麽處境,”蕭厚眼底異光微閃,慢條斯理,“入仰山族,同我站在一起,現在,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想好了?”
霄酒神色平靜,話音乾脆:“想好了,不要。”
加入仰山族,成為可以掠奪欺壓別人的‘鷹’,就能順利過關這輪遊戲?
他怎麽那麽不信呢。
第19章
我不打你,要讓你害臊
火把亮光跳躍,只能照亮腳前方寸地面,對面人的臉都變得怪異可怖,像鬼而不像人。
一片寂靜中,霄酒聽到了蕭厚的笑,也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雖然還沒理清楚為什麽,但他就是知道,遊戲一定不會那麽簡單。既是生存戰,就沒有簡單就能勝利的方法,一定設置了各種考驗,看著簡單的獲勝辦法,大概是故意放出來的誘惑假象。
他並沒有懷疑蕭鼎的話,加入仰山族,就不會餓肚子,有吃有喝有的住,沒有來自‘鷹’的威脅,可這個部族打眼一看,就極為落後,土房子,石頭工具,沒什麽煙火氣,窮的不能再窮的樣子,能有什麽吃的,又能有多少?
而且也只是避免了來自‘鷹’的威脅,沒說避免別的,山間野獸怎麽說?惡劣環境怎麽說?
這是一個規模不太大的部族,避世而居,外人難至,看上去有點像書裡說的,‘不知魏晉’的桃花源,可分明不是那種桃花源,並不祥和,也不怡然自樂,明顯是遇到了什麽問題。
是什麽問題,發展到了現在的模樣,規矩森嚴,死氣沉沉,每個人都看上去沒什麽希望的樣子?
為什麽要追抓外人,抓到了擄回來,又不能傷?什麽叫人苗?
霄酒腦子裡有很多問題,但顯然,現在時機不怎麽好。
他掠過蕭厚手裡鞭子:“你和七殿下不太一樣。”
“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蕭厚輕輕笑了一下,似乎很遺憾,“此時此處,你見到我,第一句話竟然是說這個?”
那個沒腦子的蠢貨什麽水平,也配能跟他比?
霄酒視線環視周圍的人,怪異的打扮,沉默的表情:“他們雖都不說話,但好像對你很尊敬。”
蕭厚輕輕撫了下上身穿的短褂,那是別人沒有的身份代表:“所以你要注意你的態度,該怎麽和我說話,要想清楚。”
霄酒:“這衣服不適合你。”
蕭厚掩了掩被粗麻磨出的紅痕:“如果你以為這樣就——”
霄酒:“所以你也有必須要尊敬的人,對麽?”
蕭厚表情變化並不明顯,但霄酒還是看到了,領會了,果然如此。
這個地方等級明確,如蕭厚這般會算計會混場子的,能短短時間跳出來,成為這些‘底層羽毛怪’的小領導並不難,但小領導上面,還有大領導,一個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再怎麽有利用價值,再怎麽有才華,都不可能打入內部深層,底下這些人必須要聽蕭厚的話,蕭厚也一樣,有他無法挑戰的權威和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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