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您是怎麽看出來的?因為我在您來之前,也檢查過屍體,並沒有這些發現。”錢德勒立刻不失望了,而是興趣滿滿地看著奧爾,他說的話雖然有些不好聽,但不是質疑,而是純粹的好奇與求知。
奧爾示意他和波羅斯泰一起進屋。
“請問諸位有手帕嗎,或者絲巾?”
錢德勒摸了一下口袋沒有,立刻看向波羅斯泰,後者恰好將一條手帕遞過來,錢德勒一把抓過,遞給了奧爾。
“有點短……”奧爾嘀咕著,把手帕繞在了伯爵脖子上,“首先看這個傷痕,假如凶手站在椅子的後方,那這條痕跡應該是斜向上的,現在這條痕跡也確實是斜向上,但向的是另外一邊。凶手是正對著伯爵,並將他勒死的。”
“那也可能凶手和伯爵是在其它地方面對面搏鬥後,凶手將被殺死的伯爵搬回椅子上的。”
“如果是經過搏鬥,房間裡的布置不會依然如此整齊。另外,椅子下的地毯上有尿液。雖然已經快幹了,但還是能聞到味道。”
“尿?”
“人死後會失禁,如果是被勒死的更是會立刻失禁。”
“哦……”錢德勒用手捂著了嘴唇,“這、這可真有些不雅。”
“失禁?還是尿?”奧爾疑惑地問。
這位年紀至少有三十五歲的老帥哥,竟然臉紅了。
奧爾面無表情,實在是不明白,這些貴族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麽。
“咳!總之,伯爵確實是死在那個位置上的。”
“伯爵是死在地毯的那個位置上的。”奧爾後退,用鞋尖點了點地毯上的一個小皺褶,“被殺後,凶手沒辦法將椅子和伯爵本人一塊抬起來,只能把他朝前推。”
“那您是如何發現,他在死前曾經和人深入交流過的呢?也是因為某些氣味嗎?”他的臉又紅了。
“……”如果不是猜到了這位的身份,奧爾現在已經把他拎出去胖揍一頓了。奧爾覺得這個活兒應該讓狼人們來乾,他們來聞聞,就能八九不離十地確定誰是凶手了。沒必要這麽複雜地搞推理,一會如果案件陷入僵局,他就這麽提議吧,“不,因為他的衣服被整理過。雖然凶手已經盡量將伯爵打理整齊了,但就像他們抬不起椅子一樣,他們也沒辦法完全整理好伯爵的衣服。
另外,我從伯爵的扣子上,發現了一小段蕾絲。”
這一小段蕾絲是纏繞在扣子上的,因為太細小了,已經沒辦法確定原本的花色了,但至少能在證明有人確實與伯爵靠得很近。
“您可真是知識豐富,並且觀察入微。”錢德勒稱讚著。
“謝謝誇獎,管家先生回來了。”
管家回來了,還帶回了一共七位仆人,五女兩男。他們都是棕色的頭髮,綠眼睛,在面貌輪廓上,也有些許近似的地方——黑長裙白圍裙的女仆身上當然有蕾絲,在室內侍奉的男仆同樣穿著有蕾絲花邊的襯衫。
“主人十分思念女主人。”管家來了一句介紹。
“這可真感人。”錢德勒擦了擦什麽都沒有的眼角。
“呵呵。”男人啊,思念已故愛人的方法就是找替身?為什麽不坦誠一點的表示,他就是喜歡這一種類型的呢?雖然奧爾自己也是男人,但他遇見這種事,總是忍不住吐槽。
“先生們,女士們,你們今天午飯之後,都在什麽地方。”
他們雖然與伯爵有著身體上的親密接觸,但本職工作依然是仆人,連伯爵的情人都算不上。只是相對來說,他們的工作更輕松,也更體面,以便於在伯爵需要的時候,他們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伯爵的面前。
很快四位女仆和一位男仆的不在場證明被其他仆人證實,他們可以離開了。剩下的兩人,男仆說自己在仆人房裡休息,沒有其他人在場。女仆則說她和另外一位女仆在織毛衣,但那位女仆不但否認了這種說法,甚至拿出了半個金徽,表示這位女仆出錢讓她說謊。
這下,這位女仆徹底慌了。
“這位女士,我想您該知道,假如您被認為是殺害伯爵的凶手,等待著您的將會是死刑,不是輕松的絞死,而是極其慘烈的刑罰。”
女仆被嚇得抖了一下:“我、我當時……當時和男爵在北翼的雜物房裡……”
說完她就嚇得跌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目前這棟大宅裡,只有一位男爵,就是伯爵女兒的丈夫,諾瓦蒂埃男爵。如果是真的,那可以理解這位女仆第一次為什麽不敢說真話了。
雖然她只是一個伯爵不怎麽在意的女仆,但女婿和嶽父的女人在私下裡偷情?對於貴族來說,女婿和嶽父必然都是沒錯的,一定是那個女仆放浪下賤。女仆不只是會被立刻辭退,她以後也別想再去其他人家工作了。假如她的父母也在伯爵家裡工作,那一家都會完蛋。
女仆的樣子讓男仆十分的緊張,不等奧爾提問,他已經開了口:“警官先生們,我真的在房間裡睡覺,我什麽都沒乾過,看在光明的份上,請相信我!”
奧爾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請二位讓我看看你們的手。”
女仆顫抖著伸出兩隻手,奧爾看了她的手心和手背,又擼起她的袖子,接著去看男仆的。
“找個房間讓他們倆單獨待著,讓人看著,別讓他們做出衝動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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