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克拉羅斯有很多可以對奧爾說的。
克拉羅斯的祖父今年78歲,是一位醫學教授,主力研究戰傷科——又名戰創外科學,包含傷口感染、燒傷、短時間內大量失血、急救等等多門學科。
他在諾頓帝國第一醫學院掛職,但早已經不帶學生了,只是每年過去講兩節課而已,目前多數時間都在聖·安德烈斯醫院為他準備的樓層裡做研究。
因為昨天有些突發事件,克拉羅斯教授在半夜被叫到了醫院,所以他昨天晚上沒有回家。因此,今天早晨六點,助理來上班時,發現他的辦公室從裡邊鎖著,也沒有感到意外,因為老教授雖然一把年紀,但依然經常在辦公室裡熬夜。
但一直到九點了,辦公室裡依然沒有動靜,助理才意識到不妥,因為老教授的習慣,即使熬夜,最遲八點半左右,他也會出來吃早飯,然後去睡覺。助理開始敲門,高聲呼喊,在依然沒有回應後,助理撞開了門,結果發現老教授躺在地上,胸口刺著他自己的拆信刀,已經死去多時了。
“老教授身邊的狼人呢?”顯然助理是個血族,如果是狼人,早就嗅到不對勁了。
“我祖父年輕的事情,是帝國在索金的殖民地軍隊副指揮官,因為一次情報的失誤,他誤入了陷阱,所有跟隨在他身邊的狼人都為了保護他而戰死,祖父也受了重傷。傷好後,祖父就離開了軍隊,成為了一名醫生。並且從那之後,祖父拒絕了族裡新為他指派的狼人。”
“……”奧爾跟著克拉羅斯一起歎氣,老教授的行為對狼人們來說並不算好事,目前也算是間接害了他自己的命,但是,換位思考一下,假如奧爾身邊的狼人……呸呸呸!他又不用上戰場,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確定死亡時間了嗎?老教授的辦公室搜查過了嗎?”
“法醫說,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凌晨四點左右。辦公室只是簡單的查看了一下,並沒有進行相應的搜查,因為那些粗手粗腳的家夥會破壞證據。而且刑事照相師已經對現場進行了拍攝,照片上我祖父的屍體也還在……最遲明天早晨,我們能拿到照片。”
“您……早就決定叫我了?”
“……”十分傲慢,充滿了貴族高人一等風范的克拉羅斯,這時候卻像是個面對嚴厲老師的犯錯小孩,他坐在那,垂著頭,眼睛死死盯著自己的指尖。顯然奧爾的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難度很大,“我……得到通知到達現場時,除了法醫,所有人都不敢進門。他們都說這一起案件不是他們該負責的,他們推來推去,把案子推到了我的頭上。
但在現場看了半個小時,我就意識到,這個案子我破不了。我遇到過類似的案件,最終只是不了了之。”
克拉羅斯咧著嘴,露出難看的苦笑。
曾經他面對那些被害人,隻覺得他們很麻煩,案子又不是他不想破,是他破不了,責怪他也沒用的。
於是現在……他也成為了被害人。
“如果您真心想要破案,那來找我真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也不認為,我是整個索德曼最好的刑事警察。”奧爾看一眼豪特瑪黎,就是這個家夥說他是什麽最好的刑事警察,簡直是開玩笑。
豪特瑪黎摸了摸鼻子,當做沒看見奧爾的冷眼。
“您確實不是,但其他人不會接手這個案件的,因為那會破壞他們的名聲。請別誤會,我並不是認為您沒有名聲,但從我上次和您交流的情況看,您並不是那麽在意自己的名聲,並且,您是我唯一的機會。”
“……”本質上奧爾是不想去的,但已經上車了,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了,“沒讓狼人去探查一下嗎?”
“狼人去了,我們也找到了十幾位嫌疑人,但他們都是祖父的同事、學生與病人,所以他們身上有祖父的味道是很正常的。”
“沒找到有你祖父血腥味的人?”
“只在很短的一段路上找到了模糊的氣味,您知道的,醫院是要經常清掃、消毒的,尤其我祖父最近在研究傷口感染,好像是病菌什麽的,他所在的那棟大樓裡,更是著重消毒。”
那就完了,簡直是狼人鼻子的天敵。
不過,這也說明凶手至少很熟悉聖·安德烈斯醫院,克拉羅斯祖父所在大樓的情況。而聖·安德烈斯那種到處都是血族和狼人的地方,如果不是病人,那一個外人是不可能進去的。
“你祖父的身體怎麽樣?”
“雖然我祖父年紀大了,但他很健康。”
“不是一個人類能對付的那種健康?”
“是的。”
凶手八成是血族和狼人,但也要看屍檢結果,因為也有中毒的可能。
“您祖父現在正在研究什麽?我不需要具體內容,只要有個大概的題目就好。他的合作人是誰?研究影響到別人的利益了嗎?而從您家族的情況看,您的祖父去世,誰會獲得最大的利益?”
“我只知道祖父在研究一種霉菌,好像是發霉麵包上面的,但最近一段時間他又在折騰什麽甜瓜。”克拉羅斯皺眉搖了搖頭。
奧爾的心裡已經開始羊駝狂奔了,這位去世的老先生是一位大神,他這是在準備提取青霉素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無論誰殺害了他,都是做大孽了。
“他的學生、助手,還有同事,都已經被看管起來了——他們雖然不想接手案子,但在我接手後都很都很配合。至於財產……我是祖父的唯一財產繼承人。我也不知道祖父到底有多少財產,我是住在警察宿舍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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