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挨著門口有一個放著花瓶的小桌,那上面的花瓶位置都沒有挪一下,門廳裡會客的椅子也都端端正正地圍繞在桌子旁邊。
假如家裡突然發生了自殺情況,有人危在旦夕,匆忙急迫中的一家人,連家具都不會碰歪?
上樓之後,本該是烏裡克小姐的房間,放著的卻是森切夫人的衣服——烏裡克小姐比森切夫人要高半個頭,而且身材苗條,森切夫人的身材則豐滿很多。
然後,達利安說:“我發現了另外一個地方有些不對。”其實他是用聞的,而且一進來就發現,並且與奧爾對了眼色。
他們回到了一樓,打開了應該是一樓盥洗室的地方,這裡邊倒是沒有什麽味道,但景象卻有些嚇人。馬桶旁邊的地面上放著稻草的床墊,一邊的牆上釘著一副腳鐐,有一面牆壁上都是用血寫下的計數符號,還有血手印,一根橫杆,四個豎道的那種。
房間裡到處都是飛濺血液,這說明有人在這裡被長期地毆打,房間的角落更有一灘還未曾徹底乾涸的濃鬱血跡。
剛看了一眼盥洗室內的場景,老先生就受不了了,必須出去透氣。
中年人雖然一直堅持著沒有離開,但也不敢踏近一步,他靠著門框,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房間中的慘況,只要有空就在胸口畫一個圓祈禱,當他們要離開時,他吐氣的聲音重得像是一頭牛。
一切很確定了,森切夫人和她的兩個侄子有罪。
警局的馬車已經過來了,犯人被押了上去,烏裡克小姐的遺體正要被抬上去,那位老先生忽然叫住了奧爾:“請問,先生們,你們要如何安置柏特娜?”
“我們會和教會聯系,再從她的財產中取一部分,為她舉行一場葬禮。”
“那麽不知道你們是否可以把這件差使交給我?我的妻子和兒媳會為她打理好,我會為她買一口棺材,她應該被安葬在她的父母身邊……”
“也算上我。”中年人擦拭乾淨了汗水也過來了。
還有一些聽到的鄰居,同樣靠了過來。
第94章
“烏裡克先生是個好人。”
“我們應該多注意一點烏裡克小姐的。”
“可惜了,她還那麽年輕。”
“我們還要由法醫為她驗屍,請放心,法醫懷著的是端正嚴肅的態度,我們隻想更確切地了解真相,對烏裡克小姐,我們絕對的尊重。但驗屍之後,可以把遺體交給您。”奧爾頓了頓說,“我可以參加烏裡克小姐的葬禮嗎?”
“當然。”老先生點了點頭,“一切還要感謝您的發現。”
假如不是奧爾注意到烏裡克小姐的異常,那烏裡克小姐就只能帶著不名譽的冤屈,被深埋地下了。至於烏裡克家的財產,毫無疑問就要被那位森切女士霸佔了。
老先生的長子決定跟他們一起回警局,並用最快的時間,把烏裡克小姐接走。
奧爾回到警局時,法醫已經在那等著了,他還穿著藍條紋的睡袍。
“我已經聽說了發生了什麽。”法醫先生對奧爾握了握手,“請放心,先生們,我會妥善地照顧這位女士的。”他歎了一聲,“男人的力量不是用在傷害女性上的。”
老先生的長子對於法醫是一位男士略有些不滿,但在聽到法醫這麽說後,他選擇了沉默。
森切夫人和她的兩個侄子被送進了審問室,奧爾沒跟進去,對這種犯人,需要的不是他的忽悠,而是其他警探的鐵拳、皮鞋、皮帶,如果必要的話,還有一條毛巾加一壺水——水刑可是最簡單有效的酷刑了。
驗屍結果還沒出來,那兩個家夥就全招供了。
他們並不是森切夫人的侄子,其中一人是她的親兒子,另外一個則是她的姘頭。
森切夫人也根本不是烏裡克女士的姨媽,她是一個專業的女騙子,外號毒茄。她覺得自己的年紀大了,想要過上“普通”的生活,在得知烏裡克小姐的現況後,找上了門來。她將兒子和姘頭弄來,為的是讓他們能夠勾引到烏裡克小姐,無論誰和她結了婚,未來他們都是親密的一家人了。
但烏裡克小姐並沒有對任何一個人動心,而毒茄的兒子則“愛”上了烏裡克小姐,至少他是這麽自稱的。他給女孩下了藥,侮辱了她,然後表示他願意負責,迎娶烏裡克小姐。
這喪心病狂的行為,確實在諾頓帝國的某些地區是“正確”的。
但烏裡克小姐拒絕了,並意圖報警,於是她被關了起來。
“我們是為她好,她生了孩子,就會安心做我的女人了。”甚至不需要拷打,兩個罪人很理所應當地說出了這些話。
在幾個月的□□生活中,烏裡克小姐懷孕了,所有人都很高興。但烏裡克小姐靠捶打自己腹部的行為,打掉了孩子,這激怒了三個人。
“她竟然傷害一個胎兒!那可是她的孩子!真是個狠毒的女人!”
雖然沒審訊過毒茄,但顯然她也是這麽認為的,或許還因為幾個月的時間都沒有人來拜訪烏裡克小姐,有些人很自然地接受了“她生了重病不能見人”的說法,甚至有人隱晦地詢問他們,是否要把烏裡克小姐送到鄉下去?
畢竟如果是肺病之類的,可是會傳染的。沒人迫切地掛念她,對於她的消失,人們認為是理所應當的。
同時烏裡克小姐的行為也證明了,她是“無法馴服的狠毒的母狼”,所以三人決定殺了她。恰好她剛剛流產,他們聽說有些愚蠢的女人會用硫酸打掉胎兒,所以買來了一瓶硫酸,灌進了烏裡克小姐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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