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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收到謝雲煜傳來的消息時還不以為意,直到將謝雲煜的折子看完,猛地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帝王,皇帝可太清楚戰場上的兵士死亡率如何。
一部分的兵士是死在戰場上,可還有很大一部分的兵士是死在傷口潰爛,若是酒精可以有效地防止這種問題,那對於即將到來的戰爭有極大的好處。
固然酒精提取或許花費不小,可一個兵士培養起來也不容易,大不了就是多些銀子,國庫應該夠……吧。
皇帝想到這裡有些心虛。
至於謝雲煜說的大蒜素,雖說看裴清說作用比較多,可暫時也就用在了張繼身上,看不出什麽效果來,皇帝雖然也比較重視,但是和酒精相比,就不是那麽地重視了。
而眼下距離大軍出征也沒有多久了,這酒精必須快點製備出來,不然到了戰場上不夠用,那就是浪費人命了。
想到這裡,皇帝也顧不得還沒有處理完的政務,準備先出宮去謝府一趟。
當然,和他一起去的也有兵部尚書。
兵部尚書乍然一聽到皇帝的命令還有些茫然,不過知道目的地是裴府後,恍然大悟,覺得皇帝這大概是聽到馬蹄鐵的試驗效果絕佳,才想起了裴清,準備上門去看看裴清修養得如何。
皇帝看到兵部尚書一副淡然的樣子才反應過來,他沒有告訴兵部尚書裴清又弄出了什麽好東西。
皇帝想了想,還是沒有說,準備看看兵部尚書得知事情真相後的表情。
一到謝府,兩人就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得酒香氣,如果不是謝府的大門近在眼前,他們都要以為自己是到了哪個酒坊附近。
皇帝和兵部尚書都是好酒之人,忍不住吸了一口氣,感覺酒氣從鼻間穿過,直入喉嚨,莫名地饞了。
“這也太香了吧,你們這府上是幹什麽了?”兵部尚書忍不住問道。
門房笑了笑,有些為難,畢竟這香氣雖然瞞不住,可是自家主人到底在做什麽,他們還是不清楚。
兵部尚書看出他也不知情,就不再問,跟著皇帝往裡走。
管家雖說不認識兩人,可聽兩人說是謝雲煜的好友,見兩人氣勢不凡,不像是會騙人的樣子,就帶著兩人去了裴清蒸餾酒精的院子隔壁。
兵部尚書向來好酒,也自覺酒量絕佳,可現在聞著空氣中濃鬱的酒香氣,感覺有些暈乎乎的,像是喝醉了一般。
“這酒好烈!”兵部尚書脫口而出。
哪怕還沒有喝到這酒,他已經能感覺出這酒絕對不是一般地烈,畢竟不是什麽酒聞聞香氣就能讓他以為要醉倒了。
皇帝聞著這酒香也有些陶醉,實在是太香了,不過他還記得這次來謝府是為什麽,想起謝雲煜說的酒精。
酒中精華,莫非就是這東西。
哪怕知道酒精的用處極大,可聞著濃鬱的酒香,想到這些是用來擦拭傷口,皇帝還是不由得生出一絲可惜之意。
裴清正在實驗他新做出來的一批蒸餾設備,這批蒸餾設備就不能隻考慮他自己用了,而是要考慮大批量地生產酒精,既要高效,又要簡便,折騰了好一陣子才算弄出了一套設備。
看著酒精通過冷卻管,一滴滴地落到了瓷瓶中,效率還不錯,裴清這才松口氣。
管家安置好兩人,才過來和謝雲煜稟告,得知來人的長相後,謝雲煜愣了一下,趕緊從院子裡出來,對皇帝和兵部尚書行禮。
管家愣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過來,等謝雲煜行禮起身後才猛地清醒過來,趕緊賠罪行禮。
皇帝不在意地揮揮手,跟著謝雲煜進了院子,裴清這才發現了皇帝和兵部尚書的身影。
“這就是酒精?”皇帝稀罕地看著一滴滴滴落進小瓷瓶的液體,好奇道。
“對,這就是酒精,不過還不能完全用來給傷口消毒,需要進行調配,才能更有效地消毒殺菌。”裴清。
“那能喝嗎?”皇帝湊近了聞,發現這酒精的香氣比在外面還要好聞不少,甚是勾人,比他以前喝過的各種美酒還要好聞得多,最主要是有一股霸道的香氣。
裴清沉默,腦海中猛然出現以前看過的各種小說,每次主角發明出了酒精,總是會被人詢問能不能喝,甚至被人偷偷地喝,然後酒精就從醫療用品變成了飲品。
裴清這幾天蒸餾酒精的時候以為會遇到這個事,結果不管是他,還是謝雲煜,或者張繼,或者謝府的人,都沒有說這話,裴清都快遺忘這點了,結果皇帝的話又提醒了他一次。
皇帝誤會了裴清的沉默,以為是不可以,無奈地歎了口氣,只是看著酒精又實在是有些饞。
倒是兵部尚書盯著酒精,手蠢蠢欲動。
裴清發現皇帝誤會了,想了想還是解釋了起來:“回陛下,這酒倒是可以喝,但是……”
裴清的但是還沒有說完,兵部尚書就快人一步,飛快地端起小瓷瓶猛灌一口。
皇帝慢了一步,忍不住瞪了兵部尚書一眼,不過還是等他的反饋,就看到兵部尚書一張臉漲得通紅。
兵部尚書也沒有想到這酒竟然如此的烈,一入口就像是吞入一口火炭,燒得喉嚨滾燙,但是又確實比別的酒水香濃太多,他吞在喉嚨裡,吞不下,又舍不得吐出來,最後只能小口小口地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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