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皇帝問。
“好酒,好烈的酒。”兵部尚書瞪大了眼睛,一口悶下去這麽烈的酒,他都有點醉了。
裴清見皇帝也躍躍欲試,趕緊繼續他沒有說完的話:“但是這酒剛蒸餾出來,甲醇含量也高,喝下去之後不好排出來,長年累月的會損害身體,尤其是對眼睛不好。”
裴清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了,然而兩人只聽到了那個長年累月,那喝一次肯定不算是長年累月了吧。
第36章
不過就算是皇帝想喝,剛剛蒸餾出來的酒都在兵部尚書手上,皇帝再看看正在接酒的小瓷瓶,晃了晃瓶身,感覺裡面的酒液連一小口都沒有。
“朕記得謝卿不是說做過好幾次實驗嗎?那些酒呢?”皇帝。
裴清以為現在蒸餾的酒沒有多少,皇帝可能就會放棄這個念頭,沒想到對方反而惦記起了之前的酒精。
對方是皇帝,裴清能怎麽辦,只能去拿了個小瓷瓶出來。
這一小瓷瓶的酒分量實在不多,不過皇帝也看出來了,裴清這邊是不太願意讓他多喝,估計就是擔心他剛才說的問題。
有了兵部尚書的反饋,皇帝沒有一飲而盡,而是小小抿了一口酒。
只是就算是做足了準備,蒸餾出來的酒精和大盛的美酒烈度還是相差巨大,一小口酒也讓皇帝有些吃不消,抿緊唇,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當真是烈如炭火入喉。”皇帝本來還以為兵部尚書是在誇張,可現在看來,恰如其分。
好好地品了一小瓶的酒,雖然覺得還能再喝點,可皇帝也知道還有正事,只能戀戀不舍地放下,但是也不忘和裴清說一句多準備一些這種酒之精華,他要帶回宮再試試看效果。
試試看?我看陛下你是想喝喝看把。
裴清覺得他把皇帝的心思看透了,但是面對皇帝的要求,還能怎麽辦,只能讓人去準備。
要酒完畢,皇帝也正經起來,認真問起裴清關於酒精消毒的具體效果,戶部這才知道皇帝帶他過來,也不是為了喝酒而來,而是這酒精對軍務有幫助。
裴清將自己了解的知識給說了出來,皇帝和兵部尚書聽得很認真。
“當真效果如此好?”聽裴清說完酒精對傷口的消毒效果,兵部尚書激動不已,要知道傷口潰瘍不知道收割走多少將士的性命。
當年他出征在外,一道刀傷紅腫潰爛,要不是運氣好,最後傷口不知怎的,最後還是好了,恐怕命也要丟在那裡。
他有大夫專門診治都是這般,更不要說普通的將士了,情況更加危險。
見裴清點頭,兵部尚書忍不住扭頭看向皇帝,目露期盼之色。
皇帝沒說什麽,只是向裴清問起張繼的情況,裴清趕緊將張繼喊來,得知面前的人是皇帝,想看看他的傷勢如何,張繼二話沒說就將傷口上的紗布掀開。
一道不深不淺的劃傷出現在皇帝面前,因為才過去幾天,傷口並未長好,但是傷口處顏色正常,並沒有出現紅腫的情況,也沒有膿液,看著很正常。
然而在剛才的對話中,皇帝和兵部尚書都很清楚張繼是被什麽劃傷的,傷口正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那個徐……成如何了?”皇帝忽然問道。
徐成?
裴清還沒反應過來皇帝是在問什麽,謝雲煜已經開口了:“京兆府尹讓他單獨待在一間牢房,傷口也找醫師簡單處理,但還是潰爛了。”
皇帝和兵部尚書從謝雲煜這句話中閱讀到了很多信息,能單獨住一間房,也有醫師治療,這修養的條件比一般人好不少了,可傷口還是潰爛,說明這匕首的殺傷力不低。
不過一個對照組還是少了,皇帝想了想,讓裴清多蒸餾些酒精出來,多對照一番,至於酒精蒸餾需要的酒,直接買,開支從國庫出。
至於哪裡找受外傷的患者,這都好辦,牢獄中受刑的犯人基本有傷,對照組太容易找了。
“陛下,那需要蒸餾出多少酒精呢?”裴清問。
“自然是多多益善。”皇帝。
裴清算了算帳,覺得他要是真的按照皇帝說的多多益善,雖然說不至於國庫都不夠花,但是花銷絕對是讓人心疼的。
所以他覺得要提前說清楚。
“陛下,這酒精的提取成本比較高。”裴清說。
“多高?”聽裴清這麽一說,皇帝感覺有些不對。
“一鬥酒蒸餾出的酒精不過一兩半,這還是不浪費的情況,按照市面上的酒釀價格,算最便宜的那種,一鬥也要二十文。”所以如果蒸餾得多,開銷太大了。
皇帝也不是不通算術的人,按照裴清的說法,也算了算。
如果這酒精當真是要用到軍營內,用量必然不小,而以現如今的酒釀價格,豈不是一鬥酒精的成本,光是酒就要二三百文,這還不算人手。
皇帝的表情也嚴肅起來,兵部尚書算了算,心也涼了一下。
出征的軍費本就高,若是再加上這酒精的製備費用,兵部尚書都不敢去想戶部尚書鄧元的臉色了。
不對,不光是臉色難看,是就算鄧元想出錢,國庫可能也沒有這個錢出。
裴清又想起來了酒精的保存難度,說了出來,皇帝和兵部尚書的臉色又難看了一瞬,這下又找到一個缺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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