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宗眾弟子皆知,清鶴仙尊對座下的第七個徒弟青睞有加。
而後者也不負清鶴所望,十年間每日勤加修煉,成為了年輕一代的佼佼者。
這些年來,清鶴分身時常借著閉關的借口借機回到天界,可即便這樣,魂魄卻還是因為時常分隔從而又分裂出了一道他難以掌控的分身。
具體來說,那應該叫做心魔。
清鶴在仙界多年,見過不少神仙生出心魔禍亂世間。
他原本想將其斬殺,可卻不曾想,那心魔照葫蘆畫瓢學做他的行徑,強行擠了凌雲宗掌門之位。
清鶴暗暗觀察,發覺他居然收了那魔王的轉世為徒,還一直精心教導,就像是他自己一直在做的那樣。如此幾年後,清鶴發覺他並未作出什麽逾越規矩的事情,居然一時間手軟將他給留了下來。
仙界的關系不如人界那樣和睦,大多數神仙都各自分撥。
清鶴一個人自在慣了,可偶爾也會有想要同人暢談的想法。
而這時候那分身便派上了用場,他知道自己的一切,幾乎就像是他的複製品一般。
那分身給自己起名凌月,對於沈空知格外上心。
可清鶴回想起那段時間的美好,卻是恨自己一時心軟未能將他抹殺。
那年正是仙界大會舉辦的日子,沈空知同師兄們下山歷練遇到妖族,為了保護自己師兄被直接擊中,靈核俱損失了心智。
等清鶴再回去時,發覺他現如今只剩下一縷癡魂。
第74章 他隱約記得起前世的情感,從而開始整日糾纏著凌雲宗的蕭長夙。
清鶴知道自己再救不回他,當初對沈空知洗腦的那些飛升念想如今都煙消雲散。
後面沒過多久,天界有神明目張膽干擾人界之事,天帝得知後勃然大怒,開始嚴查此事。
清鶴和凌月再沒了下凡的機會,不過事情已經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下凡也沒了意義。
原本清鶴已經準備開始放棄,可卻不曾想某天凌月趁著他不在,居然使用千裡鏡通往了未來。
那個世界的沈空知過得還算好,不像是原先在宗門內的孤家寡人。
凌月不打算就這麽直白地提醒他,只是隨手編輯了一冊話本注入到他那黑色的大鐵盒子裡。
不知過去了多久,等到凌月再次打開千裡鏡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話本已經被看過了。
大鐵盒子泛著瑩瑩的光,但那書桌前卻已經沒了人的蹤影。
與此同時,人界清瀾宗,七長老沈空知再次性情大變。
這些畫面一幀一幀閃過,沈空知隻感覺自己的大腦疼痛欲裂。
再度睜開眼,自己已經不在天界。
面前是一望無際的茂密樹林,不遠處傳來妖物的咆哮聲,振聾發聵。
他恍惚地抬起手,發覺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時又浮上了一道金色的光圈。
這裡是人界,他離開前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朝前奔去,卻忽然發覺自己渾身盈滿了靈力,而原先那屬於靈核的空洞也被填滿了。
他沒再多想,驅動靈力抽出長劍朝著自己熟悉的方向飛去。
原本恢弘大氣的乾坤樓已經變成一片焦黑廢墟,偌大的山頂空無一人。
他緩緩在後院那片被燒焦的桃花園中落下,忽然聽見了什麽聲音一般,朝著一間搖搖欲墜的院子走去。就在他停在院子外的瞬間,房屋如散架的積木般轟然倒塌。
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張小孩的容顏,他顧不得太多,趨勢靈力竄入廢墟中。
那一瞬間,周圍的建築倒塌的速度仿佛都放慢了,從他進到房內看見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的元存,到抱著他重新回到安全的空地上,那些碎屑都未曾沾身。
“沈仙師,你怎麽……”
元存像是還沒反應過來,這會兒原本白淨的臉蛋泛著幾道黑色的痕跡,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其中不乏驚歎。
沈空知垂眸看著他這副傻乎乎的模樣,心底總算是浮現了一些屬於正常人的情感。
“受傷了嗎?”
元存搖搖頭,說:“我一直記著你說的話,聽見外面有聲音也沒有出去,只是房子忽然倒了,我就只能從床上下來。”
小孩說到這裡忽然扁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下一秒忽然抱緊了沈空知。
這個舉動讓他錯愕的同時,又覺得心疼,隻得也抱住了他,然後問:“這是怎麽了?方才都不害怕,現在卻是哭成淚人了。”
“鳴鳴鳴不是......”元存一臉難過地說:“我在房內聽見外面有人說沈仙師被玄鳴刺死了,還說我師尊變成了魔族。”
此話一出,沈空知表情一變,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聽元存說:“我才不相信,你明明好好地站在這,那我師尊肯定也不是魔族。”
他這麽說著,又抬著眼淚汪汪的大眼睛看沈空知:“沈仙師,你知不知道我師尊現在在哪啊?”
想起蕭長夙,沈空知心底又是泛起了細細密密的疼。
他無法想象蕭長夙在和自己的前世融合以後,是否也會像他一眼回憶起從前的事情。
假設是他在想起這些事情的下一秒,就看見自己的愛人在自己的眼前死去,恐怕他也完全受不了。
想到這,他輕舒一口氣故作平靜道:“我現在就去找你師尊,先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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