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研究員楊相尺給出樂觀的解釋:“我們把他力量中的不屬於魔氣的那部分提取出來,與其他魔物標本接觸,發現竟然出現了兩種力量融合的情況,而被融合後的魔物標本,魔氣變少了很多。我推測,他的力量中似乎有一種淨化魔氣的本能。”
淨化魔氣。
這個結論,連楊相尺自己都覺得說不太過去。
惡魔的力量是淨化魔氣,就像在說,一個人類生來只能靠吃自己的肉而活。
這可能嗎?
“與其說是淨化,不如說是吞噬。”另一個研究員柳昶給出的結果顯然更符合大家對惡魔的想象,“我傾向於,這個惡魔本性暴虐弑殺,會下意識吞噬任何生命,無論是人是魔。”
楊相尺則說:“可你無法解釋,為什麽那股力量沒有直接吞噬你我這樣更加弱小的人類,而是在被我們分析研究了整整兩天后,才突然對我們拿出來用作對照的其他標本發起攻擊。”
柳昶卻說:“很簡單,葉西杳的魔氣中檢測出了兩股力量,既然其中一股力量會吞噬魔物,那麽有可能吞噬人類靈魂的就是另一股力量。”
楊相尺:“哦,你的意思是出自同一個惡魔身上的力量,卻各乾各的?還是說那個惡魔乾脆是個分裂症?牽強至極。”
“那你說惡魔的力量會淨化魔氣,我還覺得是癡人說夢呢。”
柳昶說著,看楊相尺還想反駁,忽然拿出邢恕來壓場子,“不如你把你的結論告訴那個叫做邢恕的驅魔師,看看他是會為你叫好,還是拿你親自去做實驗,研究一下那個惡魔到底是會淨化你還是吞噬你。”
楊相尺氣得臉上漲紅:“我只是在和你討論一切可能性,你不要提到那個粗魯無禮的家夥!”
上次邢恕把她和其他幾個研究員養的人工魔種給殺了的事,楊相尺現在一想到還覺得氣。
柳昶輕蔑一笑:“我倒覺得邢恕說得對,惡魔就是惡魔,你指望一個惡魔是無害的,就好比你形容一個人是‘很善良的混球’。自相矛盾,不覺得可笑嗎?”
他們爭論著葉西杳的另一股力量到底是針對魔物的“淨化”,還是不分敵我的“吞噬”。
還未等得出確切的答案,葉西杳的“魔氣”就在天亮以前散盡了。
於是,葉西杳的力量構成就這樣成了無解的神秘命題。
但只有一件事,所有人都能確定:
葉西杳的強大,絕對遠超迄今為止研究所采集的一切過往魔氣樣本。
不管葉西杳究竟有沒有對人類手下留情,但他的力量是實打實的,達到SSS的危險級別,可以說是史無前例,是破壞人類社會和諧穩定的極大隱患。
駱以極拿著這份報告,思考著該如何和邢恕提起下一步的計劃。
到了中午十二點,他算著該是翹首科技午休的時間,邢恕應該有空了,於是再次打了一通電話。
然而這次,直接被掛斷了。
駱以極心中暗道不好,難道邢恕遭遇了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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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搬嗎?”
葉西杳抱著他的背包,站在邢恕的辦公室門口。
“來。”邢恕衝他招手,他便乖乖走了進去。
下一刻,背包帶被邢恕一根手指勾起,隨即從懷中奪走。
葉西杳也沒去搶,就站在原地看著邢恕把他的東西放到了那張大辦公桌上。
搬工位這事兒,是他們臨時決定的。
主要原因,還是總部那些妄圖找上門來搭訕葉西杳的同事們。他們不知道從誰那兒拿到了八樓的電梯權限,上午一茬又一茬的人擠進來,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一會兒說是來聊新產品體驗,一會兒又說借個會議室。
但大家心知肚明,真實目的其實就是想看葉西杳一眼。
關鍵還真有人繞過了喬林川等人的防禦,成功堵到了葉西杳。
但還沒開口搭上一句話,就被葉西杳身後像鬼一樣飄出來的邢恕給瞪得兩腿一軟,哆哆嗦嗦說著“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然後跑掉。
周一早上,原本是產品體驗部開會安排工作的時間,但就因為這些人的多次反覆搗亂,搞得大家正事都沒做。
也不是沒有投訴過,但總有些人抱著僥幸心理。
部分固執分子甚至還覺得被投訴是好事。
因為絕大多數人害怕投訴,就不敢來打擾葉西杳了,這時候他們堅持不懈地繼續硬闖,沒準就成大浪淘沙後的金子了——這樣想的人還不少。
鬧來鬧去的,葉西杳很不好意思。
雖然部門的人都沒說什麽,但他自己覺得他妨礙了大家工作,一上午都悶悶不樂的。
然後邢恕就做了這個決定——
把葉西杳的工位搬到他的辦公室。
事實上產品體驗部眾人也沒有固定工位,雖然每個人都有個辦公桌,但他們體驗不同產品的時候,辦公地點都是隨機挪動的。搬到哪兒也不過只是換個地方放電腦和包。
但搬到邢恕的辦公室裡,又有些不一樣。
邢恕畢竟是名義上領導,而葉西杳的崗位不是助理或秘書,日常工作幾乎和邢恕不產生交集,他跑到邢恕的辦公室裡待著,總覺得不太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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