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拙卻道:“少在這裡顛倒黑白,我要把情況立刻上報聯盟,你們安全局一個都跑不了!”
薛翹正想踹他一腳讓他閉嘴,結果駱以極在旁邊說了聲:“哦,行。”
大家眼睜睜看著駱以極撥通了一個電話,旁邊中心警署的特警和聯盟特派員都湊了過來,一看那上面的備注,互相給了個眼神。
電話響起以後,駱以極打開了免提。
“你要上報什麽,就報吧。”駱以極對傅拙說,“這是聯盟政府總閣議事會的議事代表電話。”
傅拙畢竟不是政府的正式人員,乍一聽,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有人就為他解釋了一句:“總閣的議事會是最高會議,通常只有事關全人類和全聯盟的要緊問題才會召開。代表電話……意思是,現在正在會議當中,駱局長本人不方便親自到場,就讓總閣其他人代表出席。他的電話打過去,意味著他要發言,議事代表就會轉接這通電話——”
薛翹幫他總結:“聯盟所有領導人都在聽這通電話,恭喜你啊,機會難得。”
“真的……?”傅拙倒是不怯場,一聽說最高領導們都在聽,他反而聲音更宏亮了,趴在地上就開始匯報。
其實他要說的,無非就是那幾件事。
說邢恕和惡魔勾結,說駱以極包庇邢恕,說惡魔現在把他的靈魂禁錮住了,說那個叫做葉西杳的惡魔肯定會聯合邢恕駱以極等人傷害全人類,要求立刻派出軍隊進行防守。
他的話虛實結合真假摻半,有很多事情根本連證據都沒有,憑他自己想象,就敢拿出來說,連旁邊的特派員都幾次想要出言叫停,以免他誤導聯盟政府。
但駱以極攔了一下,小聲說:“讓他講。”
聯盟特派員這時也不再忍了,對駱以極說:“其實一開始,我們根本沒有想過通緝邢恕。只是怕萬一有意外,邢恕那邊真的出了什麽岔子,總要先找一個有經驗的驅魔師從旁周旋。可是這個傅拙,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事情弄到這一步,有他大半功勞!他什麽證據都沒有就要抓人,就算邢恕和葉西杳沒問題都要被他嚇跑。現在不能由著他對政府亂匯報,我們應該先穩住邢恕——”
駱以極卻衝他笑:“你心裡這麽清楚,那怎麽還幫著他封了我安全局大門?”
特派員露出尷尬的表情:“這也是沒辦法,病急亂投醫吧,人類那麽多武器,真碰上了惡魔都比不了一個驅魔師。”
“民間驅魔組織也不少,偏偏選了個和邢恕有仇的。”駱以極綿裡藏針地說了句,“這警戒線該不會也是早早準備好了吧?”
特派員趕緊安撫:“可不敢亂說啊,聯盟對安全局絕對沒有疑心。這事兒我得解釋一下,不是特地找了和邢恕有仇的驅魔師,是……只有他敢來。”
特派員這句話說得倒是誠懇,聽得駱以極苦笑:“倒也是,沒幾個人真敢跟邢恕杠上。”
這時,薛翹打斷他們,對駱以極說:“等會兒,怎麽聊上了,現在什麽意思?就讓傅拙在那兒告狀是嗎?你缺心眼兒啊?”
駱以極:“我缺心眼,你怎麽不去阻止。”
薛翹白了他一眼:“我些微給你幾分薄面。”
其實是薛翹信任駱以極,她知道駱以極肯定不會害邢恕。可是又不明白,為什麽要讓傅拙在議事電話裡胡說八道。
不過,幾分鍾後,她和特派員都明白為什麽了。
“——以上,我請求聯盟立刻加派支援,幫助我逮捕惡魔及其同黨!”傅拙梗著脖子說完了這番話,然後就興奮地等待答覆。
“看到了嗎?什麽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聲帶笑的嘲諷,“你們讓這種人出任務,能解決什麽問題?”
傅拙一愣,薛翹也跟著一愣。
這聲音,其他人不熟悉,薛翹可是一下就聽出來了。
這是邢恕。
“沒有問題他也能製造問題。”這次是葉西杳的聲音,“但凡今天我們來晚一步,就要成通緝犯了。”
傅拙再傻都該明白對面是誰了,他頓時怒火中燒,以為駱以極騙了他,於是破口大罵。
可是沒等他罵完一整句,對面卻又傳來了別人的聲音。
“就算你們來晚一步,聯盟也不會輕信這種站不住腳的說辭。不瞞你們說,派他出面,也是情急之下的無奈之舉。長久以來,人類在魔物面前就渺小無助,驅魔師是萬裡挑一的人才,又大多集中於安全局,我們總閣臨時可以聯系到的驅魔組織裡,也就只有傅拙此人能力突出。原本我們派傅拙去鹿城,是希望他找到駱以極局長一起商量對策,對這件事深入調查。沒想到他的能力如此‘突出’,短短一夜,竟然就把安全局給查封了。”
傅拙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但他已經預感自己踩入了深淵,頓覺心頭一涼。
對方又道:“正如你們所說,傅拙完全是在強行製造我們與你們之間的矛盾,這種行為實在惡劣歹毒,請相信,聯盟和全人類都絕不願意與二位站在對立面。”
這話說的,既是“你們”“我們”,又是“聯盟”“人類”,一下子就把局勢拔高了不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