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茫然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有些遲疑不敢確認。
“系統先生?”
離的越近低沉的聲音就越是耳熟,此時隔著彌漫的水霧時幾乎是同他往常見到的系統先生身影一模一樣!
可是系統先生怎麽會在這裡?
遲鈍的大腦終於轉了起來, 然而只是轉了一絲, 殷鶴腦子就死機了。
這裡是劍尊的專屬院落, 普通人根本無法進入,能留在這裡沐浴的只有,也隻可能是劍尊本人。
所以——系統先生就是劍尊?
腦袋發懵直接就問了出來,殷鶴在水中睜大眼睛, 像隻不可置信的貓兒一樣, 眼睛都圓潤潤的。
“系統先生,劍尊?這、這……”
謝棄雲眼眸微深了些, 感覺到指尖柔軟的觸感。
“這怎麽了?”
“不可能?”他忽然開口,殷鶴愣愣地點了點頭,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棄雲卻垂眸:“今日白天不是還想看我的樣子嗎?”
“現在便怕了?”
真的是?!
殷鶴愕然。這件事是發生在懸劍峰之外只有他和系統先生知道的,其他人不可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耳後瞬間滾燙了起來,連謝棄雲握著的下頜都有些發熱,這時候又羞憤又茫然的,隻覺得不知所措。
一直想要一起逃出師門的金手指是自己師尊,這誰能接受啊?這也太羞恥了吧!
一想到自己曾經和師尊吐槽的那些話殷鶴就有些坐立不安,又氣又尷尬。他那些蠢話師尊豈不是全知道了?
他甚至還當著師尊的面抱怨過劍尊本人。
眼前一黑之下殷鶴被靈泉熏的暈暈乎乎的,因為驟然得知的事情情緒劇烈起伏,下一刻眼眶發紅,居然暈了過去。
謝棄雲微微一怔,沒想到會是這樣,心中一沉下意識伸手將人接過。
他左手落在殷鶴脈搏上,察覺到殷鶴身體一切正常,只是剛才情緒起伏太大,觸動了先天陰母的體質所以才失去意識,這才眉梢微松了些。
不動聲色的將一縷靈力輸入殷鶴體.內,謝棄雲看著臉色殷紅暈倒在他懷裡的貓兒,眼神微深。
龍蛻自然的化為道袍,他抱著殷鶴出了靈泉,垂眸有些好笑。
就這個膽子還敢來偷衣服。
打斷腿逐出師門?
思索著剛才在靈泉之中聽到的殷鶴嘀嘀咕咕的聲音。謝棄雲眯起眼睛,目光落在了殷鶴腳腕之上。
殷鶴鬧出的動靜不算大,但也著實不算小,時空禁錮剛一出現便觸動了不少人神經。夜深人靜之時,劍尊院落之中一瞬間升起又消弭的劍氣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這是怎麽回事?”
“還有人敢在尊上院落之中鬧事?”陳長老望著洞府的方向有些疑惑,伸手掐算了半天卻沒有掐算出結果來。
旁邊的雲長老也有些訝然,畢竟剛才的動靜只要是修為不低的都能看到,剛才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邊幾人表情驚訝,秦鏡之從庶務堂出來後目光也轉向了叢林方向,眉頭微皺。
剛剛那方向是……師尊洞府?
就在所有人都忍不住多想時,謝棄雲停下腳步,忽然轉眸傳音:“本尊回主峰。”
“七日之後照舊出發。”
一道命令落在各個長老耳邊。
燕驍正逢和鐵長老對練,此時察覺到不對停了下來,也聽到了這道尊令。
尊上回主峰了,是發生什麽事了?
他眉頭緊皺,和鐵長老對視了一眼,倒是沒有往殷鶴身上去想。這家夥今天就是去送個名貼,這會兒應該已經回去呼呼大睡了吧,說不定連剛才的事情都沒注意到。
誰知道他剛這樣想著,便聽到了尊上的話。
“殷鶴隨我一起這段時日住在主峰。”
“你們不必多想。”
昏睡的人衣服濕漉漉的,被謝棄雲用靈力蒸乾之後眉梢才松了些,謝棄雲一步踏出,便已經消失不見。
唯有剛好趕過去主峰的陳長老瞥見尊上抱走殷師侄的一幕,震驚地睜大了眼睛!
這、這……
這是怎麽回事?
陳長老心神俱震,最後一眼只看到了殷師侄滴著水的紅衣。然而尊上卻什麽也沒有說,只是伸手蒸乾,叫他心中猜測又垂眸不敢多想。
謝棄雲將人抱回去後,便放在了主峰的靜室之中。多年苦修,這裡也隻他一人居住,他並不在意裝飾,室內便顯得冷清了一些。不過該有的卻也都有。他指尖微微一彈,房間內的燈火便被點亮。
殷鶴眉頭緊皺著似乎還有些不安,一直到一隻手拂過了眉心。清涼的氣息順著眉心沒入,總算是湮滅了心頭的灼火,叫他眉梢微松了些。
謝棄雲靜靜坐在榻邊看著,他本想借著今日的事情向殷鶴坦白,卻沒想到倒是有些突然。
外面風雨淅淅瀝瀝,他一直在榻邊呆了一夜,一直到第二日早上才收回目光。
殷鶴隻感覺自己睡了好長時間,原本心裡氣死了,又羞又怒,即使是睡著也不安穩,像是在被迫面臨什麽社死的事情一樣,然而到了後半夜卻稍微好了些。
腦海中渾渾噩噩的,直到他醒來之後睜開眼卻發現自己不在他山下的洞府裡。也不在隔壁的庭院,那這裡是……?
心裡震驚了一下,他忍不住揉著額頭坐起身來,卻意外的發現自己已經被換了一身新衣服。和昨日他身上穿的紅衣一個面料,但是樣式卻有些細微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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